前所未有的滿足填滿了我的內心,這是我們漫長的對抗中我所取得的第一次全麵勝利。正想上前再補幾腳,一柄坑坑窪窪的巨劍橫亙在我脖頸上。
“再敢上前一步,我殺了你。”罐頭的聲音冷得如同萬年不化的冰川。
☆、我們這個世界(四)
那一夜最終在我們三人彼此間的不愉快中結束。我的主人並沒有領那聖武士的情,這大大出乎了對方的預料,我冷眼覷著主人整日對那罐頭視而不見,後者眼巴巴地跟在他的身後以此為精神的慰藉,並在心中估算著最後一層偽裝也在對方麵前被撕壞的主人什麼時候會徹底按捺不住心底的欲望,爬上那罐頭的床。
至於那位心中充滿善良與正義的晨曦之主,他對我的態度越發冷淡。我可真是無辜,好像我可以反抗我的主人似的。他製造了我,本身又是操縱死靈的大師,給予我看似自由的行動空間,不過是確信我不會執意與他為敵罷了。他熱衷玩弄我的心智,利用我對折虐的本能渴望,誘惑著我墮落,卻又讓我以身為見證那人的高貴與尊嚴,以觀賞我彷徨無地的掙紮。我可不想叫他稱心如意了。
彼此利用的關係是我們三人的紐帶,連那罐頭也不例外。剛從文塞因斯逃出生天時,我的主人這樣譏諷他,“贖罪?如果你確實想對我好,那麼立刻、現在從我眼前消失!你沒有,你不願,你的贖罪隻是為你自己那混亂而缺乏堅定意誌的內心尋找安全與平穩,這是徹頭徹尾的自私——為了你內心的滿足而侵犯我生存的空間!”
我得承認有時候主人的言詞過於一針見血了。那罐頭在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麵前一敗塗地,本來,所謂的道德無非就是用漂亮的修辭和精巧的邏輯偽飾那肮髒卑汙的原始欲望,那些說來操縱人心的東西,倘若信了也就離笨蛋相去不遠了。而罐頭的智商,我從來不抱任何期望。
當然,如果蘭森德爾的晨曦之主這麼容易被打倒,那位司掌希望的神祗可真要淚流滿麵了。我僅僅是稍微點撥了他,此去東行,危機重重,倘若沒有神職者的照看,你是要他被傷痛折磨著,最終死於無藥可醫的創傷麼?那罐頭立刻打起了精神,儼然視自己為主人不可或缺的保護者。經過那一夜後,他愈發確信自己才是唯一能照看好我的主人的人,完全不去考慮一個侍奉痛恨亡靈之神的聖武士懷著狂熱的信念去守護一名死靈師是何等詭異的事情。
但其他人顯然注意到了。當我們走近伊斯特裏拉那恢弘得無可匹敵的高聳城牆時,守在門口的士兵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盯著他麵前這聖武士、施法者與不死生物的奇特組合。雖然舊都在罐頭這樣的民軍人士看來是不折不扣的邪惡之地,當地的居民卻與遠在西境的同胞無異——畏懼亡靈以及盲目相信神職者的布道,頂多是在對待施法者的態度上有所區別罷了。
伊斯特裏拉城內同樣宗教盛行,卻不是西境控製民眾信仰的七神殿,而是火神卡署斯的神殿。舊都之人尚火,一入城內便可看見四處都是耀眼的金色和燦爛的紅色構成的裝飾,仿佛空氣也突然間熱熱烈烈地蓬勃了起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街上的行人卻不敢在衣著上表現出這種宗教傾向。無它,統治著這座城市的紅袍巫師們以鮮豔的大紅袍子為身份標誌,倘若有人敢僭越,便是冒犯整個紅巫群體。久而久之,連紅色的衣服都成了避諱,布料顏色的選擇上更偏愛與紅色相去甚遠的藍青或黑白,在紅瓦黃牆的建築間顯得格外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