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浮空城內,至今還沒有哪個冒險者可以突破魔化生物的封鎖以及城市本身還在運轉的防禦設施以探索其中的秘密。此書如果沒什麼意外,也該和它的同胞一起在灰塵中冷寂才對。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那位皇室末裔更是來曆不明,就連紅袍們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們在哪裏找到了這麼個人。倘若不是如此,我們策劃的揭穿冒牌貨的行動也不會給紅巫造成這麼大的外交災難。如果我猜的不錯,紅巫甚至不知道有這麼本書,否則他們早就將這位有如征服者再世的神秘人士捧成了終將一統大陸的天降統帥了。
這個問題,在陛下蘇醒之前,恐怕隻有主人才能解答了。我拿起那本書,等到了主人與女巫們商討完畢,才進入暫時歸他休憩的帳篷,向他問出了我們的疑惑,卻沒想到他來了這麼一句。
“不用狡辯,你的目光甚至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他的魅力就那麼大嗎?”他賭氣似的抽出一隻抱枕在懷裏蹂躪著。
我錯愕不已,感覺這人當真神經搭錯線。
“如果我和他之間隻能活一個,你會為了他而殺了我嗎?”突然之間,他委頓了下去,幽怨地問了這麼句。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寫的這個可以算SP訓誡文?雖然也不是很標準啦……因為以前都不知道有這個類別orz
☆、開啟隱秘之鑰(三)
在他的拉扯下我倒在了一床柔軟上,細長的狐狸毛搔著我的側頰,他騎在我的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你們都擁護他,為什麼?就因為他有著一張和征服者類似的臉?”他氣惱不已,或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因此我就該遭受那些?而他可以衣食無憂地享受著帝王的生活?”
長歎了口氣。他又來了。
似乎我的主人總會間歇性地陷入某種莫名其妙的不安中,覺得所有人都要離他而去——盡管連別人為什麼不可以扔下他都毫無道理。我思索著他的問題,的確,陛下對我有種特殊的吸引力,連我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但喜歡歸喜歡,沒有任何意義。倘若可以,我會平衡主人和陛下的關係,讓分離的時刻永遠不要到來。
留在主人身邊,更多地是出於一種習慣,不需要理由。如果我們之間的聯係被切斷,就像之前發生在伊斯特裏拉的那樣,恐怕我也很難安心做其他的事。換個角度來講,不死生物漫長得直到永恒的生命是如此的無聊,既然有了使命,何必拋棄之?
然而這種關係如此薄弱,恐怕說出來隻會更加刺激主人那敏[gǎn]的神經。我隻能撐著床直起身子,將他摟在懷中,任由他軟綿綿的拳頭砸在我的胸口。
你在害怕什麼?既然你擁有了那麼強大的力量,世間還有多少人能夠傷害到你呢?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像隻小動物似的在我身上拱著,仿佛我的懷抱如同活人一樣溫暖,“這個世界遠比你能看的要大。我們從西海岸長途跋涉來東方,見過高峻的山峰與蒼莽的森林,見過荒蕪的平原與漫漫的黃沙,見過冰砌的湖泊與洶湧的大海,見過港口上停泊的東方船隻和黑皮膚的奴隸,見過落日熔金傾覆於大地之上,也見過星河燦爛縹緲於蒼穹彼端,極宏偉與極渺小都被我們見證,遙遠的曆史與當下的時空均被我們觸摸,你以為這就是世界的全部麼?不。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世界,宇宙之外還有宇宙,無窮無盡,而我們不過是這無盡時空中的滄海一粟,跟那些真正的偉大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
“越是觸及真實,越感受到這世界冷酷得可怕。或許相比大多數生活在這土地上的人,我站在了力量階梯的相對高度上,而比起如今幾成神話的帝國奧術法師,我的力量便不值一哂。然而即使是傳說中呼風喚雨的大奧師們,也在末日麵前如同蟲豸一般被碾成塵埃。這便是我們的世界——連神都會隕落,還有什麼是永恒?”
“然而正是這般卑微的我們卻掌握了足以撼動宇宙的力量。我們的見識是何等淺薄?被我們所記憶的曆史不過數千年,相對宇宙的生滅是何等短暫的一瞬?我們甚至連自己腳下的土地都未能理解透徹,卻已狂妄得將目光投向星空深處。我們的才智有多麼匱乏,連最普通的生命都不曾認識過它們何以生何以死,卻已經將宇宙的存亡之關鍵掌握在手中。如同將地心的引爆器交給牙牙學語的幼兒,所有人的性命均係於他是否會好奇地觸碰。”
我忽然覺得他陌生極了。那個我以為滿腦子塞滿了不知所謂的雜物的心智不健全的家夥,轉眼間就變得像個大人物似的憂國憂民。這真是太荒謬了,我不由得輕笑出聲,你在想什麼呢?
“如果殺了我可以拯救世界,你去不去當這個英雄?”他抬頭望著我。
朝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你頭殼壞掉了吧?這世界毀滅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救它作甚?
他吃痛地捂住被我嘣過的地方,笑意卻掩飾不住地流露出來。
而且也別太把自己當一回事,殺掉你就能拯救世界?你以為你是上神AO麼?
“當然不是,隻能拖延世界毀滅的期限罷了,但對於人類短暫的一生來講,已經是全部了,不是麼?”他倒是一臉正色,“我徹底銷毀了能找到的所有資料,除非用時光回溯,否則沒有辦法將它們找回來。雖然暗法塔內不乏可以穿梭時空的人,卻沒人願意犧牲自己的力量為別人做嫁衣。而我的記憶就是最後一份副本,殺了我,他們重新找到需要的信息還要等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