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快哭出來了。
我很抱歉。這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這一切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他的地位是那麼尷尬,無論名義上他是如何偉大的皇帝,都不能改變他的國家早已滅亡的事實。屬於他的國土被兩撥貪婪的人瓜分,曾經是美之化身的國度在這個時代隻剩下千瘡百孔的潰爛軀體,穿梭於廢墟的無知淺薄的冒險者取代了漫步於街道的沉思中的學者。他的國度此時隻剩塵埃,他的臣民如今隻餘幽靈,他便是傳說、幻夢與往昔之榮光的帝王,冠冕與袞袍虛假得如同經不起推敲的謊言。
或許他真的不是曆史上的那位征服者,我無法相信蘇西莫斯二世那般偉大的存在如何能淪落到如今這局麵,然而征服者的光輝傳說有多少是純由他本人的因素造成,卻也是不得而知。畢竟都說時勢造英雄,但倘若英雄去了不屬於自己的時代,還能否成為英雄便是連曆史學家也要支支吾吾搪塞而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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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可能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家夥,把可能二字去掉也可以。我曾經有過一個老婆,她也挺煩我的,雖然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哪裏惹到她了。如果我的言辭哪裏冒犯你了,希望你別太放在心上,我並不是有意的。
他看著我,毫無反應。
你不要總是沉默,這樣我不清楚你是否願意我繼續說下去。
他還是不說話,我就當他樂意了。
有些時候,我的主人也會朝我發脾氣。他那人各種莫名其妙,性格壞的要死,還總怪我。但現在想來,既然我被不少人厭惡,大約也有我自己的原因,盡管我還沒認識到那是什麼。
我還在躊躇著下一句話該說什麼,他總算開了口,“我絲毫不奇怪你這麼招人厭。”
你看,你也這麼說,就當是我的錯好了。
他皺起眉頭,似乎在思量著我這話有哪裏不對。趁他分神,我一個箭步向前,奪下了他手中的刀子,扔在桌上。危險物品不適合你玩,我解釋道。
悵然若失地望著自己手中空空如也,他仿佛失去了最後救贖的犯人,嘴角無力地勾了勾,似乎是想嘲諷自己的愚蠢,卻隻露出慘然的半個笑容,便頹然地坐在床上,對我的接近也無動於衷。
幫他攏起撕裂的衣襟,扶著他仰臥在枕頭堆上,又用被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他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隻是任由我擺布。我仿佛看到了從箱子裏撈出來的破碎的主人,也是這般了無生氣。別這樣。我坐在床沿,探出手拂開擋在他臉側的碎發,我隻是喜歡你自然流露感情的樣子。
他沒理睬我,似乎又縮回了堅冰般牢不可破的保護殼裏了。
我去隔壁找找看有沒有藥膏,你不要亂跑。
“不必了。”他諷刺地瞧了我一眼,皮肉翻卷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很快又變得光潔如初。
我忘記了這是一條龍。
從桌上拾起一塊幹淨的亞麻布,替他拭去肌膚上殘留的血痕。你不該背負這些。我溫言和他說著。這不是你的時代了,現在你也從紅巫的監視中得以解脫,為什麼不像個普通人那樣活著呢?自由地笑,自由地哭,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