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1 / 3)

吳拓回身,關少欽一襲黑袍,立在門邊。

"你不能出城。"

"不出城。我出城幹什麼?"吳拓朝關少欽走過去,頭幾步走得極慢,到了跟前身形左右一晃,迅捷無倫的從他身側穿過,疾步奔出。

他內傷頗重,妄動真氣,胸口一陣氣血翻湧,慢了一步。關少欽長劍抵在他腰上,低喝道:"先回府,現下你往哪裏追去?"

"往北追就是了!"吳拓徑直向前衝,左奔右突,後腰利刃分毫不差的抵著。兩人一前一後就要奔出行館,關少欽索性長劍往前一送,劍鋒入體,封了他腰間穴道。提起他回去,道:"有樣東西你先看看。"

孟仁欽破牆而出的正廳四下撞斷梁柱無數,岌岌可危。

眾人都移出來,在偏廳治傷。關少欽出門之際不經意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正廳多出來一樣東西。

牆壁破開的大洞一側,有兩個大字。鐵劃銀鉤,筆筆蒼勁有力,是用手指刻在牆上,字體卻如臨帖一般平整無味。

吳拓仔仔細細的看著。

"渥窪"二字之下,一塊殷紅玉石齊齊拍入牆麵。

"看指力,是那孟仁欽留下的。"關少欽道,"不知這二字作何解?"

"是一處山穀,在關山西北千裏之外。"巴洪疆摁著胸口,勉力說話。

吳拓從牆上小心取下暖玉。

"渥窪。"

反複念了幾聲,吳拓眯著眼,神色漸漸淩厲。

吳拓給關少欽點了穴道放在房中,仍不放心,著護衛去衙門借了手銬腳鐐來結結實實捆在椅上。巴洪疆在一旁大笑,震裂了傷口,曹衡拽他回廂房裹傷。

吳拓外功雖雜,內功的底子與關少欽師出同門。關少欽搭手幫他療傷,送了真氣進去,自手三陰經走胸口至丹田,運轉一循才知他內息幾近油盡燈枯。當下潛心渡氣,引導他體內震散的真氣一一歸經脈。

吳拓一手在關少欽手裏,一手拿著那塊玉。

"少欽啊,我牙疼得很。"

半天說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關少欽閉目行功,並不理他。吳拓抬頭道:"你瞧瞧,不到半日的功夫,牙花腫得發麵一樣。"

"現在焦心不嫌晚麼?"關少欽冷聲道,"你平白的拖他進來,早該預到這一天。"

吳拓不語。

關少欽隻覺他內息忽然四下汩動,散落在經脈中的真氣漸漸凝聚,忙借勢引導內息遊走,一氣貫穿暢通。

吳拓脈息走順,穴道也解了,帶著一身的鐵鏈子站起來。

關少欽長劍指在他腿彎,"師兄交代護你性命,你再要生事,先廢了這兩條腿也罷。"

吳拓搖搖頭。"我睡覺去。折騰了成夜,你也累了吧,不如回房去歇息歇息。"

他說完就向著床挪過去,橫倒下來,不一時起了微鼾。

關少欽不知他鬧什麼古怪,倒下便老老實實的睡了半日一晚。

其間來了幾撥慰問請罪探聽狀況的,成福都以"少爺傷重需靜養"打發了。徐延德遣來的人偷偷問他徐冰的情形。成福憋了半天,讓他回去稟"無事"。

第二天早上,吳拓神情氣爽的睜眼,鬧著要關少欽去了手腳鐵鏈,好去送老巴和曹姐姐。

陳桐的幾駕馬車候在行館外頭,他在館中與劉拯等一眾官員話別。館外隻有手下數人,都是交代過的。吳拓隻管領著喬裝後的曹衡巴洪疆二人過來,送他們上了最後一輛裝載行李的馬車。

巴洪疆為盜日久,對官家大人頗有嫌隙,定要自己出浥城去。

關少欽與吳拓趁他傷重,攜手製住,點了穴道丟上車。曹衡看他怒目圓睜的樣子,笑笑,攤開手以示愛莫能助。

吳拓笑道:"老巴,你就老實呆著吧。曹姐姐,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