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照舊往岩後走。拖著一條腿,慢慢挪。
他還沒轉過去,戈壁中的數騎人馬已經到了近前。是南大營的兵士,一名百夫長領頭,滾下馬來跪稟道:"懇請宗師回營!"
"南大營出事了?"
那人路上跑得急了,說話也不利索,慌著搖頭道:"是北大營!"
南大營由三王子必勒格坐鎮,北大營重兵囤積,是二王子謨羅執掌。那百夫長回過氣來,稟道前夜三王子回營,同一時北大營進了刺客,刺死一名替身近衛,後來二王子率眾圍剿,也受了點傷。刺客四下衝突,點了幾處火頭,其中一名給圍在營帳中亂箭射死。臉孔已經割花了,屍首旁丟下一柄彎刀。有人認得是孟仁欽門下用物。
各人均知是栽贓嫁禍之計,雖不確知是誰做下的,卻都拿來派了用場。謨羅與必勒格現下正在大帳中對質,均說對方有意加害。已有老將去請平南王。
不理是出頭作證還是武功較量,必勒格都要請孟仁欽回轉大營。
孟仁欽雙手攏在袖中緩緩站起來,輕哼一聲。眼中殺意大勝。
百夫長指派身後兵士牽馬整鞍,問過孟仁欽,又遣人去山岩後尋徐冰。
那兵士走過來,徐冰正係腰帶。
一雙手從他腰間搭過,疊在手上幫他打結。結了幾下,總是不成,索性丟開了,探手進去在腰腹間撫摸。拉著他貼緊到懷裏,湊在他頸間狠狠親了一嘴。壓得低低的聲音在耳畔問道:"想我沒有?"
徐冰一驚回頭。吳拓兵卒打扮站在跟前,抹著條條泥痕的臉笑得燦如青天白日。
孟仁欽起身上馬。那百夫長待馬匹行到近前,忽然往前一衝,離了身後兵士,躲到他馬側,扯著嗓子大喊道:"宗師!他們是刺客!"
巴洪疆同關少欽原本站在他身後相脅,現下給他指出來,更不答話,刀劍出鞘,分別刺死了身旁兵士。繼而分進合擊,直襲馬上的孟仁欽。
孟仁欽攏著雙手,斜眼打量遞到眼前的刀劍。
一個招式大開大闔,勁力雄渾;一個出劍妙曼輕靈,招招淩厲。聯手使出,倒也配合的精妙無間。距上次交手,這二人武功顯見得更有進境。
眼見得刀劍及體,馬上忽的失了孟仁欽蹤跡。他身不動,腿不抬,直直向後飛開,雙腿踢出,勁力破空而至。刀劍一錯,自行交了一記。二人倒翻回原地,各自立定,三下相持。
"後學末進又來向孟宗師討教了。"巴洪疆橫刀笑道。
關少欽頷首為禮,長劍指下,行後輩起手招數。
孟仁欽點點頭,往山側看了一眼。
三人交戰一起,那百夫長駭得往一邊逃開。正撞上吳拓抓著徐冰從山側出來,迎頭一刀結果了他。
孟仁欽右腳邁開半步,巴洪疆與關少欽齊齊搶上。孟仁欽始自出手,指掌並用,博大厚重的真力綿綿漫開,逢招破招,一合之下便迫退二人。
隨即平平起腳,竟似縮地成寸一般轉瞬到了吳拓麵前。一掌拍向胸口,來勢奇緩。
吳拓避無可避,黑刀橫推,以利刃擋重掌。勁力甫一接,他一把丟開刀柄,帶著徐冰平地滾倒。孟仁欽掌力本彙聚在一處,現下盡數擊在刀身上。黑刀從吳拓頭上擦過去,遠遠飛開。
吳拓爬起就將徐冰擲給了關少欽。
一邊掉頭往穀中跑,喊道:"孟大宗師,你要殺的隻我一個。咱們去老地方好好打一架!"
他兵刃已丟,又跑得倉惶,實在不像是約鬥而去。
"大宗師,你不來就是縮頭烏龜老王八!"吳拓跑得越遠,喊得越是花樣百出。
孟仁欽冷哼一聲,再不理穀口三人,飛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