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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孟仁欽仰天嘶吼一聲,雙掌勁力盡數迫出,將吳拓同巴洪疆遠遠擊飛出去。硬生生回身,赤紅雙目盯著眼前的少年。

一柄黑刀半數沒入他背心。肋上數寸,是病灶所在。孟仁欽舊日受傷雖重,長年寒疾卻是自自身真氣走亂而來,傷於肺脈。徐冰與他相處數日,見過他行功運氣,竟而瞧出命門所係。

"你很好。"

孟仁欽咬牙道。伸手掐住他脖頸提起來,運勁就要拗斷。

吳拓眼見危急,不及起身,以地趟身法滾過去,握住刀柄拚力一送,刀身刺了個對穿。孟仁欽噴出一口鮮血,摔開徐冰,回身踹向吳拓胸口。巴洪疆勉力搶上,抱住他滾到一旁,背後著了一記。二人身體相貼,勁力貫通,都嘔出血來。

孟仁欽邁出一步,血脈一頓,真氣走亂,周身冷得不能動彈。

穀中五人,徐冰給摔暈過去,其餘四人盡皆傷重。各人隻是潛息運氣,要早一刻起來。吳拓內傷最重,神智昏沉,提不起一絲真氣。巴洪疆兩番傷於孟仁欽內勁之下,也是真氣震散。關少欽調息已久,隻差衝開數道血脈。

孟仁欽靜立半晌,忽然輕咳了數聲。緩緩挪步,提掌走向吳拓。他命門已破,全憑渾厚真氣撐著不倒。現下行動如常,竟是不惜立時隕命,也要以全副功力搏殺眾人。

巴洪疆冷哼一聲,強提真氣衝關,拚著走火入魔起身攔阻。身後一指點在背心鳳府穴上,散了他方聚起來的真力。關少欽伸手輕按他手背。

"老巴,曹大家在秦州等你。"

說完便躍身而出,飛雪長劍迎著一天裏最後的日光劃開,光華奪目。關少欽身形翩動,右手劍意施左手劍招,一往無回。

吳拓臥在地下。看著關少欽佇立身前的背影,一道鮮紅的血沿著衣擺滲落,緩緩滴在地麵。

孟仁欽抽回鮮血染透的手,盯著胸`前的長劍看了一眼。輕咳數聲,向後跌落。身子離了長劍,漸漸委頓躺倒,再無聲息。

巴洪疆噴了一口鮮血,強衝開穴道。堪堪起身,又是數口血嘔出。他揮拳重重錘在地下,血肉綻開,將地麵也染紅了。

吳拓大睜雙目,自始至終看著。

暮色漸黯,渥窪的夜風仍是冷得透心。

三人在穀中又呆了數日。

巴洪疆勉強能行走之後,去揀了許多風幹的紅柳枝,徐冰不聲不響的跟著他幫手。三人合力將屍身焚化了。

巴洪疆點的火頭。他站在火堆前,怔愣良久,仰天長嘯起來。嘯聲撕開山穀空寂,直上雲天。壯懷如曠野寒風,淒厲如夜梟悲鳴。

吳拓牽著徐冰的手,越抓越緊。

徐冰忽然覺得手上微涼,落了幾滴殷紅血跡。他口角見血,是悲戚之意引動傷勢。徐冰望著火堆,伸出另一隻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吳拓回過神,慘然一笑。

數日後出穀,避開兩軍戰場,仍走西邊沙漠。從戈壁進到大漠邊緣,巴洪疆與二人分道而行。吳拓需回轉浥城,巴洪疆自去將屍骨同落雪劍送返雪山。

"山長水遠,徐圖後會。"巴洪疆從吳拓看到徐冰,又看回他,"你好自珍重,少趟些混水罷。"

吳拓張口,這幾日甚少說話,到現下才覺喉嚨全然嘶啞了。扯著氣慢慢道:"老巴不先去秦州麼?"

巴洪疆黯然搖頭,轉身走了。

"老巴!"吳拓勉強叫道,"咱們後會有期!"

巴洪疆揮揮手,漸行漸遠。戈壁風起,塵土席卷而過,遮沒了一點身影。吳拓轉過身來,牽著徐冰走向大漠。

天地蒼茫,風不停歇的吹。

才入大漠,就遇上了追兵。前後二十餘人,追到近前才知是秦州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