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來又不敢開口趕。
"店家大哥,"那人轉頭對著麵店老板笑道,"照他要的給我來三份,千萬快些,我餓得厲害。"
麵店老板唯唯點頭,並不挪步。
"再切三斤牛肉,端上來兩壇燒刀子。不用怕我不給錢,這位小少爺出銀兩。"
他一直盯著桌對麵的灰衣少年。那少年端坐桌前,頭也不抬,像是全沒看見人。麵店老板應了回去,這兩人情形原有些古怪,不當管。便算是遇上訛詐的,各人也隻好自求多福了。
"我教你個乖。"吳拓趴在桌上,湊到徐冰臉跟前說話,"下回記著把衣裳扒幹淨,一件也別剩下。"
徐冰先前要的麵端上來。吳拓老實不客氣的拿到自己跟前,幾口就扒完了。接連再上來兩碗,也都讓他搶著接過,埋頭苦吃。
最後一筷子下肚,吳拓心滿意足的揉揉肚子。把新端來的一碗麵推到徐冰跟前。
徐冰並齊筷子,慢慢吃麵,仍當眼前沒人一樣。
"你早年跟著莫劍清看病時候,就是住這胡集鎮上吧。那時候的房子還留著?等會咱們同去瞧瞧。"
"不用了。"徐冰一皺眉頭。
"不願我去?"吳拓捉住他下巴抬起臉來,"你先前在小關山跑了,也是要往這來。這地方到底有什麼好處,讓你這麼惦記著?"
吳拓追著腳印的方向從大漠出來,山路上失了痕跡。算著他不會回浥城,最後想起這個地方來,果然壓對一注,前腳後腳的到了鎮上。
"沒什麼,走吧。"徐冰放下筷子,竟是要起身跟他回去。
"不忙走。"吳拓拽他坐回去,"店家,咱們的酒呢?"
三斤牛肉早就切好上桌,酒卻遲遲不見。麵店老板給他吼的心慌,雖覺得不妥,也隻好將兩壇烈酒一一端上來。
吳拓斟滿一碗送到徐冰跟前。
"早就想跟你喝一回了,先前你身子時時不好,不敢灌你。現下咱們異地重逢,該當慶賀慶賀,喝個痛快的。"
"我不喝酒。"
"隻會說個不字,就沒有一樣合你心思的。"
吳拓站起身,捏開他下巴,將一碗酒全數灌進嘴裏。徐冰嗆得要咳,吳拓一手捂住他嘴,一手從腰上成團的衣裳裏抽出黑刀來。一刀釘在桌上,沉著臉四下看了一圈,原本瞧熱鬧的人眨眼間走的幹幹淨淨。麵店老板縮在灶下,再不敢探頭。
吳拓鬆開手坐回去,徐冰伏在桌上,張著嘴略略喘氣。臉上紅暈漸起,雙目低垂,隱有些氤氳水色。
"說說,你來這鎮上做什麼?"
"沒別處可去。"
吳拓又將一碗酒遞到他麵前,徐冰抬頭看了他一眼。眸子水盈盈的,隻是神情仍冷著,不盡厭棄。
"還要我喂你?"
徐冰自己端起碗喝了,吳拓又給他滿上。
"沒處去。"吳拓壓著怒氣道:"你在沙漠裏應承過我的話,倒忘得幹淨。"
徐冰一碗接一碗的烈酒下肚,眼神發飄。聽著他的話,勉強凝神回想,半天揉揉腦袋,似笑非笑的"嘿"了一聲。
吳拓惱得罵娘,掐住他後頸接著灌酒。他硬著脖子掙了一回,酒水入口慢慢鬆下勁來,自己倒往碗上湊去。一碗喝幹,叼住碗沿,伸出舌頭舔了舔。
吳拓丟開碗,對上嘴去,啜飲他唇舌間的酒水。酒劣,味道卻甘美異常。舌頭攪擾到口中,滑溜溜的,吸吮挑逗間愈加熱烈。辛辣的滋味糾纏在唇齒之間,從腦後躥上頂心,飄飄然,暈暈然,直如銷魂。
半天才鬆開嘴,低頭一看,果然笑起來了。
吳拓隻覺得口中發幹,勉強放開他,自取了一碗喝下。跟著伸手到他懷裏掏摸,衣襟袖口摸了個遍,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