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1)

層細密的汗水。

吳拓抹了口角的血,慘然一笑。徐冰慢慢合眼暈去。

"將他綁了!"胡世昌命身後親兵上前綁縛。自行俯身,抬手要在徐冰後頸補上一掌。吳拓強提氣從近前三人之間躥出去,氣血走岔,摔在徐冰身前。

"胡師兄不要兵符麼?"

胡世昌收掌。"你又打什麼主意?"

"胡師兄在兵凶戰危之際趕赴浥城,不光是為了捉我回去,更奉了令要拿那半枚兵符吧。東西雖在我手上,胡師兄這一掌下去我便死也不能交出來!"

"你要任意妄為到什麼時候?你是吳統勳的兒子,不是八王爺的孫子!"

吳統勳是原太子一黨,當今天子是八王爺暗地扶持。兵符分作兩塊,原是互相牽製的意▃

一根長矛破空襲至,錚然有聲的釘在車廂之頂。跟著六名親兵疾步從城下出來,自兩側成六合陣勢圍住馬車,六根長矛精亮的刃尖分指住窗口、車門、車夫。

車隊阻在吊橋一端。胡世昌緩步踱出,走到車廂後躍身收了長矛,身法再轉,落到車廂頂上,矛尖往下一頓,整駕車都似震裂一般咯咯作響。

"吳拓,滾出來!"

吳拓看車廂頂壁上碎木震落,苦笑了一回。低頭對上徐冰的眼神,不及說話,攬住他下死力親了一口。掀開前座的簾子彎身出去。

人未出,笑聲先起。"胡師兄近來可是手頭不寬裕,竟做起這攔路截道的買賣?我雖走得匆忙,買路財還是有的。"

探頭到一半,一枚沉甸甸的雪花銀子當真朝胡世昌砸去,去勢奇詭。

胡世昌冷哼一聲,長矛橫出,硬生生將銀子串在刃尖上。吳拓的後招卻接連飛來,三塊碎銀分作上中下三路襲向胡世昌,到了身前相互一磕,齊齊改了向,砸向後麵一駕車的馬匹。吳拓腳下也沒閑著,倒踹在駕車的馬股上,借力上了車頂。黑刀出手,蹲身橫斬胡世昌下三路。

前後馬匹都驚嘶人立起來,車夫拉不住。前頭的車駕經這一番耽擱都已下了橋,馬匹四蹄落地瘋往前衝去。

胡世昌在顛簸車頂站得淵停嶽峙,不論他如何作怪,長矛連挑,絕了黑刀招招去路。兵刃相接之時,真力激蕩已知他力竭。大喝一聲挑開黑刀,平平到了他身前,一掌推出。

吳拓向後便倒,噴著血落下車頂去。

兩人一番交手迅捷無倫,對到這一招上馬車仍未下橋。吳拓向旁跌落,眼看就要落到浥城的護城河裏。

胡世昌並不欲取他性命,伸手去拿他胸口衣襟。吳拓昏沉之中,也勉力抓住他手腕。跟著一指前伸,正點在他胸口檀中穴上。

吳拓呲牙一笑。胡世昌恨得眉目起火,吳拓抓住他手往後用勁摔出,遠遠扔到護城河裏去。六名親兵被驚馬所阻,慌亂中看見頭領落水,趕忙下去相救。

吳拓掛在車廂壁外大笑。馬車堪堪下了吊橋,顛簸得厲害,他傷重之下`身上乏力,眼看就要鬆脫了手。

徐冰從窗間伸出手來,兩手拽住他腰帶,用力往回拉。

吳拓看著他,和暖一笑。握住他手,不敢用勁,仍是掙出力氣來扳著車窗攀回去。

兩人都是半條命的光景,分臥在車廂兩邊喘熄半晌。

吳拓積了力氣爬過來抱住他,掀開車窗簾子。浥城在馬車後的滾滾塵土中。一帶蒼山,四方城池,城裏數萬燈火人家,一一遠去。

此行東去,一路上頗不寂寞。

徐冰出城第二天起始生病,仍是久治不愈的病勢。好在吳拓倉惶逃難之際倒記著帶莫劍清頭先開下的方子。問過他,依方抓藥,將養了月餘才全好了。

胡世昌無功而返。吳拓一顆人頭的兩筆懸賞銀子仍在,且行情看漲。一路上千奇百怪的追殺人馬全沒停歇了。

馬車且走且停,間或尋個僻靜地方小住一陣。

兜兜轉轉,不知時日過。一路行來倒把北地的風光盡曆了。

第 34 章

年關剛過,再兩日便是上元佳慶。

雖在戰時,朝廷宣示恩澤,仍是放燈五日。天子腳下煌煌城池,人心最疑世事,飛薄如紙;也最遠世事,冥頑如盲。朝令下來,街坊間混混然一片歡騰,集市同店鋪迎著滿天的飛雪紅火起來。

城門樓子前也往來了不少行道運貨的車駕。

宵禁已放,白日裏城防檢視的更是外鬆內緊,不容有失。徐家早上進城的馬車怎麼瞧都有些古怪。車是三個月前從浥城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