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3 / 3)

玉清存聽老餘說出這番話來,心底其實頗為惱怒,隻畢竟是老餘,才勉強壓下。二十多年來這老餘在玉府忠心耿耿,是自玉相年輕時就一直跟隨著。

他長歎了口氣,轉過身依然看向窗外,卻並不言語。老餘見他如此,隻得躬身退了出去。

這雪自那日午後,竟越下越大,如今厚厚地覆了房屋地麵。便如同要掩去了舊跡一般。待融化後再新生些什麼罷……

玉清存看著外麵的瓊枝玉柯,想到老餘所說,那沈放卻真是來曆不明。自與他投契以來,竟從未想過問及這些,隻一片欣喜於知音難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想以沈放之磊落率性,神人般的氣質,若說靠不住、相信不得,卻是令人難以想象。

他忽然記起沈放的那張琴亦如舊地懸於壁上。沈放若真是不辭而別,如何會擱下它?這張琴是他心愛之物,遊蕩江湖一直帶在身邊,那日初逢就是以它琴曲相勸。

種種跡象看來,隻怕沈放當真是遭遇到了什麼。

……

玉清存不敢深想,隻覺一下心緒如麻。

君成,他驀地想到,難道是……

這幾個月來,君成也曾來尋過他幾次,卻總是逢他去了芳雅居。事後,聽餘管家說起,君成得知他常去芳雅居談琴,並沒在意,隻微微笑了一笑,說道:存卿琴道癡迷,平日從不涉足青樓的,竟也不顧地去了,也是一樁奇談。

後來得知他開始學武,還為他開始注重身骨,很是誇讚了一番。

對他的托詞罔顧傳召,亦一如既往地並不責斥。反確如老餘所說,時時賞一些奇玩珍品,體貼之意溢於言表,令玉清存頗為尷尬。

某日更送來南疆貢品——一對玉如意。殷殷之情,盡在其中。玉清存隨即修書一封,令傳賜宦人帶將回去。信中婉拒之意甚是明確。

君成隻一句話:你未得中意之人;我依然鍾情於你。

言下相候之意亦是十分決然。平日相待,竟依然如故。

想到這裏,玉清存忽然記起,最近半個月,似乎沒見君成有所動靜起來。這半個月,正是他與沈放二人情益日密之時,他每日清晨即趕去沈放那裏,更兩人形影不離。倒是忽略了君成的異常。

玉清存一時再也坐不住,傳人備馬,也不顧已是掌燈時分,急急地直奔宮門而去。

夜宴

禦書房燈火通明。

撩開厚厚的帷幕,玉清存口稱萬歲,拜倒見駕。卻早被迎上來的君成笑吟吟地扶起:“存卿來得正好,朕正要為你引見一人。”

才進門時,玉清存便瞥見房中尚坐了一人,隻覺身影熟悉,一時也不及細看。見君成如此說道,便轉目向那人看去。

這一看,便生生怔住。但見那人溫文含笑,眉目間清寧出塵,竟是三日未見的沈放。

玉清存驚喜交集,不禁一步上前,捉住沈放的手臂,語聲微顫,道:“子斐……你竟真的在此……你……還好麼?”眼中竟微微泛起水光。

“我還好。倒是清存,三日未見,望去甚是憔悴……”沈放反手輕輕握住玉清存的手,暗歎一聲,眼中翻騰著憐惜,關切,神色間盡雜著柔情與喜悅。

這一顆心終於落地。一路上想到君成素日的手段,他額間直冒冷汗,不住地加鞭催馬,往日短短的路程竟覺長成無限,隻生怕猜測正中,而沈放已然遭其暗害。

現下見他神完氣足,仍似平日模樣,看來事情並不如己所料,竟是錯怪了君成。玉清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