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走了出來,這世界是如此廣闊。而為他打開的那扇門,亦呈現出了那般的斑斕。他投身其中,沒多久,就放出了奪目的光彩。
當他登上雄偉高曠的京都城樓,下瞰著萬眾歡呼,那天下之大,無出我右的豪邁頓時噴薄而來。
繼而,當穩坐於金殿之上,接受群臣膜拜山呼萬歲,那份威嚴莊重,亦是一種舍我其誰的態度。以此帝王之尊,使得他既能納下一切不豫,又無法容得一絲絲的違抗。
他能容得玉清存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卻容不得有人奪了他心愛之人。Θ思Θ兔Θ網Θ
他是帝王,所以,他必得不出則已,一出必勝。
那日,他授意懷軒樓的胡掌櫃,於“珍珠紅”中做了手腳。
這事很平常,那胡掌櫃原在他手下聽命,奪取江山之際,這胡掌櫃收集情報,索拿要犯,當真是功不可沒。“珍珠紅”,更是一項惑人的工具。若非是此人為人一向低調,聲明隻欲做個江湖生意人,他本是可以入朝為官。他君成對功臣的賞賜,與對逆賊的責罰一般,向來不會手軟。
那藥,對有武功之人有效,對常人卻是危害不大。當日沈玉二人懷軒樓上一番暢談,哪裏想到會不知覺中飲下了毒藥。
對那方子斐,他原不甚在意。一個江湖琴師,如何能與他天下之王相提並論。及至後來聞知此人身懷絕技,亦沒有重視。他君成出師以來,還未曾遇過敵手。他這江山,可是他一槍一拳地真切打下的。權謀心術,武功陣法,這些,他足可傲視天下。
隻當他聽說玉方二人形影不離,神情親密,才漸漸坐不住。難道竟還有人強過了他君成?
他雖然命那胡掌櫃先自下了藥,卻心裏仍是沒有確切的打算。若是傳聞屬實,這方子斐,倒是殺不得。殺了,隻怕再難挽回玉清存的心意。可不殺,終究難平胸臆。
斟酌再三,他終於決定親自去會一會這方子斐。待見到真人後,是殺是留,再做打算。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竟將他比了下去。
卻再沒想到,那方子斐竟然就是師弟沈放。他這才恍然記起沈放叫做沈子斐。這師弟,竟如他命中的克星,六七年過去了,終究逃不開去。
這對手若是別人倒也罷了,居然是沈放,那他君成,還能有幾多勝算?那一刻,他陰霾的心中多少有些氣沮。
可師弟不是出家了麼?他記得師傅回信中提到,住持一事,將會請他師弟前來相助。見沈放一身儒士打扮。他漸漸心裏有了計較。
然而,延請入宮後,無論如何懇勸,甚至露出威迫之意,沈放,隻是不答應入主光泰寺。說是師傅曾答應過,此事全隨他自願。
他亦無法,隻得暫時扣留著,他想玉清存終會前來的,到時再如此那般一番,隻看他沈放如何收場。
那日的玉清存,震驚悲傷。君成自他眼中看到的盡是對沈放的一片鍾情。而他那師弟的眼中,也讓他頭一次見到了惶急與傷痛。這兩人,竟是如此情根深種。他玉清存可曾知道,當日見他那樣傷心,內心攪痛的哪裏隻沈放一人。
而今日,即便是沈放著回了僧裝,是個切實的和尚了,玉清存卻依然深情未改。可那沈放竟做了什麼呢,教他傷心若此!
君成在車中思慮不定,心潮翻湧。眼見得玉清存終於停下了,卻一臉的灰暗。
這般模樣了,為什麼當日不選擇我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