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換套衣裳。”雨化田對黃紹忠說。
他徑直走到窗口坐著,抬眼看去是連綿起伏的沙包,隨著風刮過,黃沙滿天。雨化田坐在椅子上,頭也不回的說:“進良,龍門這個地名,是從兩塊石碑的碑文得來的。”
馬進良移開一直盯著對麵的望遠鏡,點頭說:“是的,督主,當地的人都是這樣說的。”
無數商隊浩浩蕩蕩的到驛站避風,雨化田剛站起來,就聽來者跪下稟報:“督主,這一帶的商隊都來驛站避風沙了,我們這裏很快就會人滿為患。請督主立即下令,不能再放人進來了。”
雨化田看著外頭,眼睛也不眨一下,他聲音沉穩的說:“繼續放。”
說完又移下眼神。
那人也不多做說辭,便神色複雜的回道:“遵命。”
馬進良舉著望眼鏡看著遠處的人群,問:“督主,趙懷安難道會真的在這裏出現?”
“此人有勇無謀,一舉一動全在我意料之中,繼續放鬆防衛,誘他出手。有我在,他一定會來。”雨化田話畢便轉身離開,他簡直太無奈了,他這般信任馬進良,可他一點也不懂自己,與趙懷安一般的有勇無謀。
趙懷安以自己是閹黨的克星為名,也不曉得他當不當的起。
黃紹忠此時正吃著葡萄,他含糊的問:“大哥哥,你怎麼知道趙懷安一定會來?”
雨化田說:“你自己想,說說看。”
黃紹忠說:“我是傻子,我腦子笨,說錯了你可不能笑我。”
“你隻管說就是了,我怎麼還能笑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個傻子。”雨化田好笑的拍拍他的腦袋。
“我先前聽人說,趙懷安是吏部尚書的舊部,殺了東廠的萬喻樓?”黃紹忠看向雨化田。
雨化田點頭:“你說的不錯,繼續。”
黃紹忠放下心來:“他殺了那萬喻樓還不放手,偏要來找大哥哥麻煩,按理講,這種人就是瘋子。所以大哥哥要引他過來,大哥哥抓不著他,可他要跟著大哥哥。大哥哥就能把他找出來。”
雨化田笑著說:“世上哪有你這麼聰明的傻子,不過你也隻說對了一半。我怎麼知道帶走素慧容的是不是趙懷安。我隻知道,凡有我在,趙懷安一定會跟著來。傻子,你竟比進良還要聰明。”
說道最後,雨化田竟微微歎了一口氣,是無奈和失望。
馬進良是個沒什麼城府的人,他對雨化田的忠心是自然流露出來的,在船上他自己迎敵時也要分心關注雨化田被人偷襲,他跟隨雨化田已久,不然也不會在短短半年時間內坐到大檔頭的位置,可惜有勇無謀。就因為如此,所以雨化田更加失望,連跟他相處時間最久也最忠心的馬進良都不能懂他。甚至連黃紹忠都能明白的道理,他竟也看不透。
雨化田說:“你如今看著可真是一點也不像個傻子。”
黃紹忠撓撓頭:“是嗎?我也覺得有什麼不同了,夜裏做夢總夢見些亂七八糟的事,白天也想不起了。大哥哥,我是不是得什麼病了?”
雨化田不冷不淡的說:“當傻子有什麼好,如今不是正好?”
那口氣不大對,黃紹忠人不聰明,但很敏[gǎn],他哭喪著臉說:“大哥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阿忠哪裏錯了,你跟阿忠說,阿忠改就是了。阿忠乖乖的。”
“這是好事,你不明白。”雨化田說,他覺得不舒服,他是一點也不願意黃紹忠變聰明,恢複記憶。
他現在有點後悔了,他不該與黃紹忠那麼近。若像開始那樣,一直利用著,等他恢複了記憶再結果了他。若是現在他恢複了,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下那個手。
黃紹忠聽不懂雨化田話裏的意思,隻能說:“大哥哥先前說阿忠一輩子這樣傻就好了,阿忠也想不變聰明啊!有沒有讓人變傻的法子啊?”
雨化田笑出來:“哪有人想讓自己變傻呢?你別總這麼想,我也沒說什麼。變聰明是好事。你總不能真的那麼傻。”
黃紹忠“哦”了一聲,然後說:“變聰明不是壞事呀!大哥哥你早說嘛,把阿忠嚇壞了!阿忠一定會變聰明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事多,隻能一天更2000 了
請大家諒解,五一過後恢複日常更新
☆、龍門事龍門了
“稟告督主,我們按您的吩咐,把黑水城的石碑搬過來了”
雨化田:“碑上麵寫的是什麼?”
“稟督主,碑上刻的是西夏文,曆經風沙侵蝕,到如今,隻能辦認出龍門飛甲這幾個字。”那人一臉恭敬的抱著拳:“其它,都已經模糊不清了。不過,末將有件事要向督主報告”
黃紹忠豎著耳朵聽著,覺得甚是奇怪。
“這兩塊石碑出土的時候,一直被視為不祥之物。龍門常年風沙不斷據說就是跟這碑文有關。近來,天色詭變異常,督主既已看過碑文就請將碑放回原地,那就功德圓滿,福澤天下。”
這話才剛說完,馬進良抽出雙劍,一劍砍向抬碑者的腦袋。後麵的人被駭了一跳,那抬碑者頭上血流不斷,倒在地上。其餘抬碑的民夫紛紛懼怕的跪倒在地上,其中一個顫唞的高喊道:“咱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