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2 / 2)

「你以為官隻愛錢?」天真。「官的貪不隻為區區銀兩而已。趨炎附勢愛慕虛榮、性好漁色——都是他們的強項。」

一擊掌,恍然大悟。「所以官字有兩個口,一個吞銀子、一個吃人。受教受教——那現下怎辦?」

還有膽問他。「事是你惹的,由你收尾。你不是說丟幾錠銀子過去就沒事了?」

「你剛也說過了,這回恐怕銀子解決不了事,對方定會要你交出水靈——你跟官府打交道這麼多年,對他們的了解更甚於我,當然交給你嘍!」

眉一挑。「這時候才曉得說好話?」

早習慣被他這麼拿話來嗆,裴浪不在意在聳肩。

交給我辦也成,隻要你不在乎我會添更多亂子,上手移至腰間佩刀,在劍鞘上彈出清脆一響:「朝廷什麼沒有就官員最多,少了個漳州知府再派就有了對吧?」

水靈愣了會,聽出話裏含意,杏眸圓瞠。

不會吧?難道他得?

「裴爺,萬萬使不得。」

錢問殊拍桌喝聲:「你敢!」

裴浪眨眨眼,露出好無辜的表情:「我隻是個動刀動劍、專門殺人劫貨的海賊,不受明朝官府管轄,更沒必要任其欺淩。要嘛就利誘不然就武攻,我隻想得出這兩個法子。」

昏?不是誘之以利就是動之以武,果然是裴爺會做的事。「要是讓人知道您這麼做,爺往後如何在月港立足?」

「這不成那不行,幹脆你們跟我上船離開月港,來個遠走高飛不算了!」

「上船?」水靈訝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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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上船。」裴浪進一步道:「結束商號的生意到我的船上來,從此也不必陪笑討好那些官,你、還有你,我老早就想叫你們倆上船了。要不是老白千阻萬阻就是不讓我提這事,哪會拖到今日。」

這趟進港為何滯留兩個月,又為什麼強帶他至樸下村,解他心結——連番舉動意欲為何,錢問殊總算明白了。

視線交會,裴浪點頭肯認他的猜想。

「沒錯,我這趟進港就是要帶你上船。」

為了確定,再問一次:「你的意思是——要我收起景德商號再次跟你出海?」

「就是這樣。」滯留兩個月,為的就是找機會邀他上船,總算是找到機會了。「是男人就一句話,跟不跟?」

錢問殊充分展現男子氣慨,迅速丟出答案——

「不跟。」

啊哩?

「真不知道該罵你還是該佩服你。」白千行悠哉地汲著新茶,邊說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還真適合用在裴小子身上。

「原以為樸下村之行能讓錢爺對你改觀,結果才回到月港,你就自個兒搞破壞,讓一切回到原點。裴浪,我看你是沒救了。」

還想著一趟遠行回來會看見兩人更加和睦:結果呢?錢爺還是一臉寒冰,他家這位喪王依然滿麵屎臭,枉費他獻出張良計,想方設法動之以情,真是浪費他的苦心。

「早說晚說都是要說,有什麼差?反正答案都一樣——他的景德商號永遠比我重要。」

「那是當然。所以我一直提醒你別提邀錢爺上船的事,偏你就是不聽,活該。」

「真不懂,離開月港就不會有什麼姓陳姓林姓王的一堆人花錢雇人暗殺他,也不必刻意討好官府,這樣不是很好,他有什麼好拒絕的。」

「你啊,除了一身武功還真沒啥可取之處。」

「死老白,說什麼鬼話,欠揍!」

「今日易地而處,如果錢爺要你放棄喪船和喪王之名,回到內地做平民老百姓的日子,你要是不要。」

「開啥玩笑,我怎能棄弟兄們不顧?」裴浪不加思索道:「義父死前交代我顧好船隻與弟兄,大夥出生入死多年,怎麼可能放棄!」

羽扇輕搖,揚去些許暑熱:「你的答案就是錢爺說不的原因。」

「?」

「你都不願放棄自己手邊的成就,又怎能要求錢爺舍棄一切?再說啦,跟你比起來,從無名小卒到成為月港第一富賈的錢爺才真算是白手起家,你要他放棄一切到根本不適合他的海上討生活,這不是為難人嗎。」

「不這樣,我怎麼留住他?」裴浪咬牙惱喝:「一年到頭進港次數寥寥可數,每回進港也隻能相處十天半個月,誰曉得下次再到月港,他會不會已經偷偷給我討個醜老婆、生個胖小子,享什麼天倫樂的。」

「?說穿了,你怕被錢爺拋棄。」

黝黑的陽剛麵容老實地浮上兩朵紅雲,結巴起來:「是、是又怎樣,你管我!」

「錢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