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人。待在他身邊、與他最親近的你,難道還不了解錢爺的性子?若他真有意娶妻生子、傳宗接代,早就娶了。」
「現在沒有,是因為他還沒想到,誰曉得他哪天會不會突然想到,趁我出海的時候討媳婦。」
不受教的小子。「你如果再這麼硬來,說不定錢爺真的會為了把你氣到吐血,故意去討房媳婦。」
「他敢!」
「我說的是事實,錢爺的性子就是這樣。在他的限度內,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可一旦越界惹惱了他,就得當心自個兒的死穴受襲——錢爺一出手就是罩門呐,吃過最多虧的不就是你麼。」
「那你說我該怎辦?」
「看著,」白千行自羽扇折下半截鵝翎,拋上半空:「倘若我想得到這根鵝翎,方法有很多種,比方用手去抓,像這樣——」
探手對準飄浮空中的鵝翎頻頻抓握,翎毛卻老在抓握的瞬間,從白千行指縫間溜走,讓他連連撲空。
「你瞧,怎麼抓也抓不著,」彎腰撿起落地的鵝翎,再拋:「但我如果隻是攤開手掌,像這樣——」
左飄右移的鵝翎緩緩落下,最後平躺在白幹行攤開的掌心。
輕輕握緊:「你看,我拿到了。」
「就一根鵝毛,你到底想說什麼?」裴浪不耐地問。
真是沒悟性的小子。「錢爺就好比這半截鵝毛,你就像這隻手——這樣總懂了吧!」
裴浪雙手抱胸,低吟。
所以,老白的意☆
誰不好惹,偏偏惹到爺,活該找死。
「至於你白千行——」冷眼無情掃射愁容不散的白千行,錢問殊毫不同情,甚至狠心地雪上加霜一番:「想必你一定覺得萬分慶幸吧?」
「什麼意思?」
「如今水靈清白已毀,依她的個性絕不會再糾纏你,這下總算如你意,還不應該額手稱慶?」
語畢,無視白千行瞬間刷白的臉,拂袖離去。
第九章
「你話說得太重了。」不請自來的裴浪一進門,便丟出這麼一句話。「你都沒瞧見,老白當時的臉色跟他的姓一樣。」
浴池裏的錢問殊連張開眼睛都懶:「那是他該得的。」
裴浪合上門,走至錢問殊倚靠的浴池邊,無視池畔濕漉,盤腿就坐。
「我問過了,他離開月港就是去見顧棣之,打算用計讓王萬全調離漳州,沒想到王福祿搶先一步出手。」
「擾我沐浴就隻為了說這幾句話?」
「這幾天誰都不好過,我把水靈當妹子看,老白他更——你知道的,他當她是——」
「親生女兒?」
「唉,讀書人就那點死腦筋轉不過來。」手指彈了下裸露在水麵上的肩膀,求救:「這幾日水靈都不見他。」
「如今才知醒悟,為時已晚。」
「老白知錯了。」
「用水靈的清白換他一句‘知錯了’?」錢問殊側身仰視:「他白千行好大的排場。」
「你不能想點辦法嗎?我從沒見老白這麼慘過。」向來氣定神閑,一副事態盡在掌握中的老小子這回全亂了,要死不活的樣子看了就讓人受不了。
「水靈又何嚐好過?」錢問殊毫不同情地說:「一個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節,在這節骨眼,你還要她去顧及白千行的內疚、安撫他的愧歉?難不成要她跟白千行說聲‘這不過是小事,別介意’?裴浪,今日換做是你,你做得到嗎?」
「做不到。」
「那就別要求水靈做。」
火氣還是很大,可見這回他真的生氣了。
還是快快轉換話題為妙:「聽說漳州知府換人了?」
「顧棣之嫉惡如仇,辦案從不留情,隻要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就會徹底查辦。依照刑律,為官收賄不是處以絞監候就是流放,總之不會有好下場。另外,在月港幫襯王福祿的人也查出來了,是福隆商號的陳府。」
「你的死對頭?」記憶猶新,之前派人在街上突襲他倆的就是陳府。
「也是你的死對頭,與陳府配合的海賊與你的喪船有不少過節。」
「這事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