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榮商號當家所提的親事半帶利誘半帶威脅,他該如何因應?目前的景德商號並不是以與之抗衡。
趙爺手段強硬是出了名的,他該如何因應?
發呆這麼久是怎樣?當他是死人啊!
拒絕被忽視的男人驀然開口:「你在想什麼?」
「?」沒有回應。
「嘖。」裴浪低啐一聲,揪住錢問殊衣襟拉向自己,俯首便是重重一吻。
唔?他做什麼!「裴——唔?」
縫絕多時,裴浪才心滿意足地收回,笑看身前久未換息漲紅的俊臉:「回神沒?我不介意再一次。」
「我介意。」錢問殊推開他。
即便以自己的身子做為買辦交易的條件已半年,仍無法習慣裴浪毫不客氣的親昵舉動。
錢問殊不滿地看著偷腥得逞恣笑的男人——
入贅,他就能擁有永榮商號;拒絕,自己辛苦建立如今小有所成的景德商號將遭受打壓。
再者,他若答應入贅為婿經營永榮商號,就算少了裴浪劫來的貨樣也不會有任何損失,自然不必繼續與裴浪間的交易,從此可以擺脫這個男人,更不必和他?
「你在煩惱什麼?」再一次,裴浪打斷精明商人沉思的盤算。
錢問殊抬頭,細黑的鳳眸定定落在裴浪臉上,久久不發一語。
入贅?拒絕?他該如何取舍?
明日必須回覆?
「能讓你這麼煩一定是大事。」裴浪逕自猜想,忽然拉起他,往房門走。
「你要做什麼?」
他回眸,神秘一笑:「跟我走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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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餘輝,藍海映天光,月港東岸高崖上,見不到夕陽西下的美景,卻別有霞光覆海的剔透風情。
無邊無際的海麵,或黃或紅帶紫的霞光盈盈,在浪起浪落間搖曳著瀲灩波光,伴隨似遠忽近的海潮聲,讓人忘卻煩憂。
「怎麼樣,這兒不錯吧?」裴浪獻寶似地說著,表情當然同語調般神氣,「今早不見你蹤影,我等得不耐煩就出門晃悠晃悠,才知道月港有這麼個地方,那時候就想,定要帶你過來見識見識。」
「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對吧!」哈哈哈,他就知道!
他裴大爺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月港不大,我也住了半年,你說呢?」錢問殊回眸,麵無表情地提醒。
縱天的狂笑乍時一頓:「你來過?」
「嗯哼!」頷首。
獻寶的男人抿嘴,鼻翼微掀連連哼聲:「哼哼哼!不稀罕就算了,哼哼哼!」說完,索性轉身,連風景都不看了。
錢問殊凝視眼前這麵堅實的虎背,忽然有股想笑的衝動。
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喪王呐?在他眼裏,隻是個別扭成性、乖張狂妄、強取豪奪的家夥罷了。
「獻寶不成,惱羞成怒了?」
「誰獻寶、誰惱羞成怒!」氣炸的男人拒絕被調侃,「大爺我是因為你那張臭臉礙我的眼,才勉為其難帶你出來散心,哼哼哼!」
「那麼——唔?」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他好人心。裴浪惱火轉身道:「沒下回了我告訴你——喂,錢鬼,你幹嘛坐在地上?」
他也不想好嗎?「你不知道這附近有毒蛇出沒嗎?」
「我才來第二次怎會知——你、你被蛇咬了?」該死!裴浪低頭目巡,立刻瞧見一尾青色小蛇沿著岸邊蜿蜒疾行。
裴浪立刻彎身拾起石子,催發內勁於石中,擊殺青蛇。
「幹嘛不早說!」他帶他來這不是要喂蛇的!去他娘的!他的嘴唇都發紫了!
「傷口呢?在哪?」
「右腳腳踝——」
「嘶」的一聲,裴浪衣角缺了一大片,就綁在錢問殊右小腿上。
緊接著,無預警的疼痛令錢問殊皺眉閉目,再睜開眼,嚇了一跳,「裴浪?你做什麼!」
裴浪側首吐出一口黑血,用「這還用得著問」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當然是吸毒啊!」俯首再吮,吐出依然黑紫的毒血。
連番數次,直到吐出的血呈鮮紅色,裴浪才停了下來,再撕一塊衣衫包紮傷口,順勢將人打橫抱起。
「別告訴我你打算這麼一路抱回去。」這種抱法,回去的路上會經過東市大街?他錢問殊的臉以後要往哪擱?
低頭橫他一眼,「不然呢?雖然毒已吸盡,還是得快回去找個大夫看看。」強硬的口氣藏不住憂心。
或許是因為聽出他話中的憂慮,錢問殊的聲調緩和了些:「‘背’字會不會寫?」眸光一閃,抬手抹去殘留在裴浪下唇的血漬。
這無意識的舉動讓裴浪咧嘴揚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