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允武!”回過神來的宮仲修側身向後,這才看見方才他們所處之地是一處懸崖。
他勒住韁繩,喝令馬匹停下,扯韁回頭疾奔而去。
???
真該死!這個什麼沙的功夫竟然這麼好。屠允武以刀震開衝上前的蕃兵,退步閃過另一波攻勢。要是一對一,他還不至於迎擊得這麼累,偏偏這些個蕃兵好像不懂什麼叫英雄對英雄,一窩蜂衝上來,讓他疲於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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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他已被逼至崖邊。
“該死!竟然被風唳行那家夥的黴運給掃到。”瞥了眼身後的懸崖,他忍不住歎了聲。屠允武啊屠允武,是你自找死路還是天欲絕你?
恐怕兩者都有吧,唉!
“屠允武!”
乖乖!仲修不是回營了嗎?屠允武分神回吼:“你回頭作啥?”
“我怎能讓你一個人……別再退後!”宮仲修跳下馬衝向他。
“別過來!”這笨蛋難道不知刀槍無眼?真是!屠允武以內勁震開上前的蕃兵,沙耶的刀勢卻同時攻來。
心急一閃,不料右腳向後竟踩了個空,壯碩的身子頓時後跌,倏地,他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宮仲修緩緩走向方才還攻守激烈的戰場,不怕死地拉開圍在崖邊的蕃兵,雙眼始終盯著屠允武消失前所站的地界。
“宮、宮大夫?”一樣被拉開的沙耶駭然感受到他手腕上的異常冰冷。
“滾!都給我滾!”神智呆茫的宮仲修嘴裏不斷重複低喃。
沙耶見狀,隻有依言照做。唐朝將軍已墜崖身亡,對付一名大夫同時是他的救命恩人就顯多餘,他亦無意再殺人。
他真的掉下去了?宮仲修恍惚想著,瞬間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視線所及之處是崖下一片分不清是草是樹的綠意,目測至少有數十尺之高。
數十尺……能活命嗎?宮仲修愣愣心想。
別忘了鴻翼帶來的人等著你治……腦子裏突地閃過的一句話頓住他呆茫不自覺移向崖邊的腳步。
他還得回營拔出夏侯焰六處腦穴的銀針。想起自己該做還未做的事,宮仲修往崖邊的相反方向走。
“等我……”幹燥的唇間迸出微弱的低語,在前一刻刀光劍影,後一刻靜謐死寂的崖邊回蕩。“一會兒我再來陪你,等我……”
宮仲修絕然旋身跳上馬,扯韁朝營地疾奔。
第七章
“屠允武到哪兒去了?”西門獨傲一見進來的人隻有宮仲修,開口問道。
“死了。”宮仲修麵無表情地應道。
死了?“你在說笑?”那家夥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死,就算天下人全都死光,他也絕不會是其中一個。更何況若是他死了,宮仲修絕不會冷靜如斯。
“我從不說笑。”宮仲修伏首桌上,執筆寫了好一會兒才放下,走到一直抱著夏侯焰不會變過姿勢的西門獨傲麵前。
這一點他沒有說錯。“怎麼死的?”
宮仲修診了夏侯焰的脈搏,再探他眼色,這才開始取出銀針,表情仍然木然。“外出遇上蕃兵,一時不察墜崖而死。”
“很粗心大意的死法。”不得不承認,這種死法很適合他。“你和他在一起?”軍營外安靜如常,可見這消息尚未外傳,況且屠允武纏他死緊在長安已是人盡皆知,由此想來他所猜離事實不遠。
“親眼所見。”
“而你還活著?”惟一較易察覺宮仲修心思的隻有性情相近的西門獨傲,是以,他挑眉質疑,近似責問:“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