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兩樁懸案,寧、德二府也因無人承繼而沒落,令人徒生“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
家”的感歎。
又過一個寒暑,這些事早為朝廷及百姓淡忘,在長安城內起而繼之的是——
美女如雲,非王公子弟、天皇貴胄不得其門而入的“春閣坊”。
其主事者正是春閣坊當家花魁——姓離,單名休。
又據有幸入得其室、見得其貌的王公子弟對這離休姑娘相貌的形容,長安城內遂有形容她的
詩歌在大街小巷中流傳——
春閣坊內有佳人,
金鈿雲鬢麵芙蓉;
黛眉微挑風情俏,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菱唇淡抿牡丹紅……
輾轉流傳,春閣坊的名聲也日漸廣為人知。
北方入夏,仍然微涼,不見一絲悶熱。如此節令,最適花草林木生長,是故山野幽林處處充
滿綠意生機。
野林裏,一名男子獨自跪坐在遠離群林的一處空曠的樹旁,動也不動,似是陷入沉思中無法
自拔。
這名身穿白氈衣衫的男子,一頭令人詫異的金發如羽扇般貼在挺直的背脊上,如金箔抽出的
細絲般閃動著如陽的耀眼光暈。
他,正是契丹王與擄來的怛羅斯女子所生之子,姓夏侯單名焰。
細長白皙的十指,一回又一回撫過麵前的石碑,始終不忍收手離去。
就這樣持續許久,也不見他有起身的跡象。
直到另一名身穿暗黑棉布所製的衣衫的男子自林裏走近他,聽見身後足音時他才如夢初醒。
“怵言嗎?”
“殿下,時候不早,該回城裏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
怵言看了看天色。“黃昏。”
“黃昏嗎?那是什麼樣的景色?”他看不見,隻能聽身邊的人形容,然後在腦海中想象描繪
。
但是四年前意外在山裏相遇、最後成為他護衛的怵言,卻不是個擅長用言語表達的人。
因此——
“殿下……”怵言嚴肅的臉露出為難神色,仿佛被迫做什麼難事似的。
“嗬嗬!”夏侯焰光潔白晰的額頭輕貼在冰冷的石碑上,遮去令人驚豔的絕麗容貌。“謝謝
你。”
“殿下何出此言?”
“若沒有你,我便不能常來找娘;你知道的,在營州城沒有人願意委屈自己跟隨一個眼盲又
受族人輕蔑的雜——”
“殿下!”怵言及時出口打斷主子欲說出口的詞彙。
“是我失言。”今日被太多煩心事困擾,讓他變得自嘲,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唉。“怵言
,我不想回城裏,我不屬於契丹一族。”
“但您的確是契丹王的兒子。”
“是嗎?”夏侯焰在怵言攙扶下起身,抬起碧綠的眸子淺笑。“你看我長得像我父王嗎?”
怵言無語。
“我長得像娘,沒有一處與父王相似,被懷疑是野種也怪不了他人。”
“您——”
揚掌擋住意料中的聲音,夏侯焰笑言:“我無意自貶,你不必擔心。我隻是在說一項事實。
”
“怵言以為,能自得其樂就不必在乎他人的蜚短流長。”
“沒錯,這一路我都是這麼走來的,隻是——”夏侯焰歎了口氣,“隻是我不想回王城,你
也明白,與被囚禁在王城裏相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