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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實在不行嗬駱牙擠一擠,就不信個臭烏龜敢當著夥計的麵“大開殺戒”!(他氣性大,忘性也不小。棺材板當初說的那些話:什麼“綁回去,在眾長輩麵前演活春宮”啦,什麼“說我不要臉?你還沒見識過什麼叫不要臉!”啦。或者是他壓根兒不信棺材板能“喪心病狂”成那樣。)

總之,算盤他在路上就打好了。有得必有失。他盡力想著那六十兩銀子,盡力讓自己看上去樂顛顛喜滋滋,誰想天不從人願,末了,還是得皺著一張苦瓜臉進去——剛進大門就遭了埋伏,棺材板狠狠啃了他一回,完事後往他手裏塞了一張小箋,上頭一句:二更翻香閣,你若不來,我自去找你。

這日子過的,都沒人味了……

進了二門,駱牙在那兒等著,也往他手裏塞張東西。六十兩銀票一張……

人味沒了,銅臭味倒還有,哼……

第55章

想是這麼想,得了六十兩銀票的趙某人還是給“銅臭味”燒的坐立不安。籌劃著去買點兒東西犒勞犒勞自己。上街轉了一圈,覺著啥東西都貴,沒舍得。最後……這廝被個賣春宮冊子的小販拉到暗處,花了四分銀子(出價一兩,他殺成四分)買了本粗糙的。咳,他是這麼想的,即便沒有“花”讓他“片葉不留”,落個飽看也是不錯的嘛!

人做了“賊”,心難免虛。他把冊子包了一層又一層,揣進懷裏,想著到了背靜地方,背靜時候再拿出來,一頁頁咂摸滋味。

也許是一下得了六十兩銀子樂昏了頭,也許是揣在懷裏的東西攪得他賊心大亂,也許是其他什麼的。誰知道呢,總而言之一句話,他把棺材板塞給他的那張小箋忘得一幹二淨,初更時分睡下,翻來覆去,嘿嘿傻笑。

三更夜半,趙某人沒遵照旨意乖乖上翻香閣候著,他看看四下裏漆黑,正是作奸犯科的好時機,就躡起手腳翻下床,摸黑在床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根蠟燭,一條火折子,再溜上床,把蚊帳放下,拿四張厚棉被箍住四麵,箍得密不透風,熱得要死,外頭一點也看不見裏頭的燭光了,他才抖著手吧那春宮冊子摸出來,一層層打開,湊到燭下去掀。

第一頁,上書:隔山討火。哦?隔什麼山,討什麼火?這也忒晦澀了。那就先看看圖,掀開一看,一男一女雖然脫得溜光賊淨,但,看什麼不像什麼。也難怪,能把價殺得要跳樓的,自然印得雲山霧罩。男的那根麼……粗一看像條硬屎,細一看像條隔年臘腸,瘦小枯幹……女的麼,更是不著四六,左瞧右瞧,怎麼瞧都像是兩扇破窗戶……

噝……果然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

再看看注解:私……處……墳起?……

私、處他明白。

就是……女人的那個嘛……

但這“墳”起怎麼講?那個……像墳包一樣隆起來?怎麼可能?

“墳包是尖的,難不成……‘那個’也是尖的?可照這圖上畫的來看,分明就是塌的……籲!這書太難!要不,從後頭看起?”他喃喃自語,把書掀到最後一頁。見了這頁,他著急上火了。怎麼的呢?原來書頁上白紙黑字寫著:倒澆蠟燭。

“真是豈有此理!蠟燭作坊的書冊也敢拿出來糊弄人!明天找他算賬去!退錢退錢!!”他虛火怒火一齊燒,加上四麵箍得雞虱不進,沒掀幾頁就汗流浹背了。

正頂著酷熱一頁頁驗真偽呢,忽然有人遞過一盅茶,一柄扇,問:“不熱麼?”

這廝也沒細想,接過就喝,拿起就扇,邊受用邊答,“熱呀!怎麼不熱!熱得渾身冒油哩!”

“哦,原來你喜歡冒油。難怪,翻香閣上好好的涼風明月不去享,藏在這兒憋著熬油。”

“……”不用轉身,不用回頭,他知道這聲音是誰的。眼睛骨碌碌轉,轉過前邊、左邊、右邊,再偷空看看後邊——奇怪,全都嚴絲合縫啊……個臭烏龜是怎麼進來的?

頭頂幾撮毛隨風左搖右擺,順著風朝上一看,啐!原來是把床頂轟塌了!

“哈哈……你、你啥時候來的?”趙孟田打哈哈和稀泥。

“那張箋上不是說的很清楚麼?”

“……”趙某人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出“人約黃昏後”。

怎麼辦?把書收起來是來不及了。好在剛才停在最後一頁沒掀過去。如此,騙他說是製蠟燭的,燈昏火暗,估計也能糊弄過去……

“精神可嘉,半夜三更還秉燭夜讀。也不知是什麼書,能讓你這樣廢寢忘食,鋪簾下帳掛棉被的埋頭苦讀?”

問了吧問了吧問了吧……

“也、也沒什麼……就是想知道知道蠟燭是如何製的……”

“哦?”話裏有話。明顯當他睜眼說瞎話。

“不信你看!”趙某人把書往他麵前一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