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祈蘇狀似悠閑的品著茶,過了一會,開口道:“五皇兄,這帝位,無論是大皇兄還是我坐,你總歸左右不過一個寧王,你又為何願意冒險助我?”
“若無你母妃,我當年絕難在宮中生存。”
水祈蘇搖搖頭,道:“都說帝王家無父子兄弟,我母妃收養你,無非是為了你舅族勢力,也就是個相互利用。隻為了你說的原因,那我是決不相信的。二皇兄胸無大誌,三皇兄能力有限、四皇兄早逝,若說那寶座,除了大皇兄之外,便是你最有資格問鼎,五皇兄,你如今手握重兵,難道就從未有過那念頭?”
水祈丹哈哈大笑,麵色一整,傲然道:“我要的是征戰沙場、斬殺敵首的快意生涯,皇帝的寶座雖然許多人覬覦,我卻還真不想要呢。”聲音一頓,複又道:“如今北方外族勢力日漸壯大,屢次挑釁。大皇兄不但不讓我帶兵出戰,還派人去議和。我冒險助你登上帝位,為的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十一皇弟,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停了一會,又道:“你我雖然計劃周詳,但還是缺了一點。”
縱觀古今,謀朝篡位的手段不外乎陰謀暗殺、擁兵逼宮。如今太子已成年,能力出眾,縱然皇帝突然駕崩,帝位也不會落到旁人手中,所以唯有逼宮一途。兩日後,正是寧王三年一次進京敘職,趁此時機城內預先潛入的精銳人馬與駐於京郊驪山的五百精兵突然起事,加之城衛隊協助,不難控製皇宮,成就大事。
但是,缺了一樣東西:借口。
殘忍暴虐、荒淫失道、寵幸佞臣、無能無為……無論哪種原因,歸根結底也就是個篡位的借口罷了,有了這借口,篡位便名正言順、是為了天下蒼生不得已為之,便減少了麵對勤王之師的風險,登位之後,統治這江山也容易的多。
當今祈帝登位九年來,倒也踏踏實實做了些功業,國內一片平和繁榮,頗受百姓稱讚。無論怎麼看,也找不出篡位的借口來。
寧王水祈丹說的,便是這意思。
這逼宮,名不正言不順,怕是有點說不過去。
說粗俗些便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古今如此。
水祈蘇高深莫測一笑,道:“請五皇兄來,正是要請你看樣東西。”
他起身從書架上拿下一個銀白色手掌大小的盒子,這盒子非鐵非石,也不知什麼材質。表麵光滑無痕,接口處全無縫隙,惟獨側麵有一個圓形小孔。
“這是?”水祈丹問道。
“這是前朝留下的寶物,喚做太盒,也不知如何做成,刀槍不損,水火不侵,除了用鑰匙打開,別無他法。”說著從頸中取下項鏈,將銀白色圓柱鏈墜插入盒上小孔。
那盒子無聲打開,盒壁頗厚,裏麵空間不大,放著一頁折起的紙箋。
“五皇兄請看罷。”
水祈丹狐疑的看看水祈蘇,伸手取出那紙箋,展開默看。
隻見那紙上,寫了寥寥數行字,字跡秀麗,顯然是女子所書。這信應是寫給其夫“蕭君”的,信中提及兩人之子“宏兒”已行冠禮,甚感欣慰雲雲。水祈丹越看越驚訝,待看到落款是“沐蓮”兩字,頓時失聲道:“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祈帝名為水祈宏。沐蓮兩字,卻是當今太後、祈帝母妃的閨名。
這封信,竟然是太後與人私通的證據。
當今祈帝並非釋帝親生。
這逼宮的理由,真是再理直氣壯不過了。
“九年前父皇得到此信,勃然大怒,正要下旨廢後廢太子,卻被大皇兄得到風聲,率兵逼宮。倉促之下,父皇將此信放入太盒之中,鑰匙交於貼身服侍的太監。待大皇兄登位,尋到此盒時,鑰匙已經悄悄落入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