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這九年來,祈帝捧著個刀槍不損,水火不侵、偏偏裏麵藏有自己身世秘密的盒子,是怎生的坐立不安、奈何不得。至十幾日前忽然丟失此盒,驚恐無比。

水祈丹放下那薄薄一張紙,驚疑不定,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是好。

水祈蘇忽然邪魅一笑,緩緩開口道:“你既然看過這信,知曉了秘密,便是有命回去,大皇兄也定不會留你性命。”水祈蘇邪魅雙目緊緊注視著麵前之人,一字一字說道:“不是麼,江白!”

水祈丹不動聲色,道:“十一皇弟真會說笑,江白是何人?”

水祈蘇笑道:“你也算是了得。不但猜出我們的計劃、截下五皇兄,又假冒他來與我密談,把五皇兄扮的十分的像,就連五皇兄不愛喝東崖雀舌都知道。”語音一頓,接著道:“隻是……你身上好濃的香氣,那淺蘭的滋味可好?”

水祈丹臉色一變,正要動身,水祈蘇已伸手扣住左手脈門,道:“這淺蘭隻要遇到本王身上的冰魅,便會產生香氣,越是壓製,香氣越盛。本王如何不知道是你呢?那日你在堂上彈琴,本王若不是走近了,還真不知道原來是你。”另隻手伸來,在水祈丹臉上一抓,頓時撕下一張半透明的麵具。

麵具下的臉十分年輕,肌膚細致如白瓷,狹長雙目略略睜大,正似透著些遺憾。見身份被識破,也不驚慌,仍是有些慵懶的神情,薄紅雙♪唇微微一抿,緩緩啟口道:“不愧是安王殿下。是江白敗了。”心中卻微歎一聲,這一場當真敗的冤枉。

話方出口,最後一字的餘音似還飄蕩在空氣中,江白肩頭微動,隨身兵器白玉金槿扇已從袖中滑下落到手中。左手往上一翻,脫了水祈蘇控製,身形一動,右手已揚起一片金色光華,扇麵飛舞間,仿佛無數金色槿花繽紛而落,飄飄蕩蕩罩向水祈蘇上身。

“春城無處不飛花……本王倒是有些小瞧你了,隻是既然是寒食,又哪來的槿花?”水祈蘇一聲長嘯,雙手如穿花蝴蝶般拍出重重疊影,堪堪化解江白這一招。

水祈蘇開口便道出江白這一式來曆。這一句“春城無處不飛花”乃是出自寒食四劍第一式,傳聞昔年劍客韓翃某年寒食節漫步京城,見春城飛花、東風拂柳之景,又見漢宮傳燭、輕煙飄送,心中感慨,於是隨口吟詩,手中寶劍揮舞,創出寒食四劍。這四式因當時韓翃想到寒食節天下禁火,宦官寵臣卻仗著帝王偏寵得到恩賜而燃燭,他心中憤懣,出劍便攜著這股怨氣,招式雖美,卻暗藏淩厲殺意,四式一氣嗬成,威力極大,韓翃此後一人一劍行走江湖,這寒食四劍名聲漸盛。此後數十年,韓翃故亡,後人資質愚頓,這劍式便漸漸失傳了,無人知曉真麵目。江白化劍為扇,使出這寒食四劍,竟被水祈蘇一眼看穿,可見其造詣非凡。

江白慵懶一笑,道:“安王殿下好厲害的眼光。”手中動作卻不停,白玉金槿扇張開,輕飄飄掃過,緊接著後麵三式一一使出,他手中槿扇忽張忽合,動作雖迅疾,偏偏看起來悠然飄逸。

水祈蘇神色一凝,變掌為指,動作漸緩,每一下卻帶著呼嘯風聲點向江白扇影。反觀江白,動作越發輕柔,明明扇麵盤旋飛舞,卻詭異的毫無聲息。到最後一式,隻見室中點點金光閃動,卻驚鴻般一逝而過,隻留下無數虛影,烏青流蘇盤旋繚繞如輕煙飄散。好一招輕煙散入五侯家!

這時空中殘影散去,隻見水祈蘇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