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帝此舉固然盤算的好,卻也是極冒風險。若是能力不及或存心叛變,被安王逼宮成功,那祈帝的打算自然變全盤落空,一輸到底。
然則祈帝既然敢參與這一場以江山、性命為籌碼的豪賭,便畢竟是有些把握的,最起碼,他對江白仍是有些把握的。
江白嘴角噙笑,看向手持利刃的安王水祈蘇,便知道這宮變一時三刻定不會實現,隻因為……
“江白,你仍是不肯說出寧王人在何處?”水祈蘇神色陰沉,邪魅的臉龐此刻看來竟有些猙獰。
江白百裏夜奔偷襲寧王、假冒水祈丹這條計策,雖然冒險極大,但卻是條極好計策。既便此時被水祈蘇識破,但仍留下後招,叫水祈蘇奈何不得。
如今這寧王水祈丹行蹤不明,那些虎隊鷹隊、驪山精兵、兩萬大軍便無法調動。少了這精銳之師,單憑京兆尹手下的城衛隊絕難對峙羽林衛,水祈蘇的逼宮之計就少了最重要的一環。說到底,太盒中祈帝身世不過是個借口,逼宮還是得靠武力。
水祈丹自然是被江白藏匿起來的。
水祈蘇手中匕首貼在江白麵上,道:“仔細看來,你這臉倒是十分漂亮,也不知若添了疤是怎樣的光景。”
江白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安王殿下,你若想以此脅迫江白,也未免太過好笑,我江白並非軟弱女子,臉上添幾道疤又如何?難道還擔心嫁不出去?”
水祈蘇冷冷一哼,匕首沿著江白臉龐滑下,猛然刺入江白左肩,頓時一道鮮血沿著肌膚流淌下來,染紅衣裳。
江白悶哼一聲,並不呻[yín],仍是懶懶的笑著,忽然說道:“江山與美人,不知道安王殿下如何取舍?”
水祈蘇神色狐疑,不知江白此言意欲何為,答道:“自然是江山。”
江白淺淺一笑,眼波流轉,又問道:“安王殿下壽筵那日,江白的琴藝如何?”
“不錯。”水祈蘇冷冷回答,手中匕首不再向前刺入。
江白似是毫不覺得疼痛,笑意更盛,接著道:“比李嘉祥如何?”
水祈蘇雙目一揚,突然拔出匕首,一股血箭湧出,直濺到水祈蘇衣襟上,染出一片暗色。
沉默片刻,道:“遠遠不如。”
江白臉色又白了一分,但仍是笑著道:“不錯,自然是不如的,若是李嘉祥運上攝魂之術,隻消彈一遍就能勾魂奪魄……”似是想到什麼,江白眼中閃過一絲溫情,再抬頭麵對水祈蘇,神色肅然,一字字道:“江山與李嘉祥,不知安王殿下如何取舍?”
水祈蘇臉色一變,伸手扼住江白頸脖,怒道:“他在哪裏?”
江白隻覺得頭腦漸漸昏沉,呼吸艱難,斷斷續續說道:“他若是……知道……你這般對待……他師弟……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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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清醒時,已躺在石床之上,右手被一根鐵鏈拴住,限製行動。肩膀傷口已止了血,江白失血不少,覺得有些虛弱,喉間更是疼痛無比,顯見之前水祈蘇用力之巨。
江白心中暗笑,這一招,畢竟是賭對了。
水祈蘇關注李嘉祥的下落遠勝寧王下落,江白既然點明身份,水祈蘇行動間便多了幾分顧忌。
微微側目,果然見水祈蘇站在一旁,神色難看。
隻聽水祈蘇沉聲道:“李嘉祥是你師兄?”
“他早我四年入門,自然是我師兄。”
水祈蘇似有些不信,挑眉道:“他既然與你同門,為何不會武功?”
江白笑道:“師父心高氣傲,要麼不教,要麼便要教最好的。我師兄雖然琴藝天下無雙,但他其實資質平庸,能學什麼上乘功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