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段(2 / 2)

長生殿主章意此時召見的目的,章玖心中多少能猜出些。他此去嗣凝,並未刻意隱瞞,長生殿主顯然是知曉他原本的身份的,自然會有所顧慮。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彼此說開,看章意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無離殿內,章意背手而立,慘白削瘦的臉一貫的麵無表情,看見章玖進來,扯了扯嘴角,道:“你可知私自離殿,按例當如何處罰?”

章玖答道:“長生殿之人若私自離殿,輕者鞭刑二十,重者處死。”

章意道:“你既知曉會違背殿規,又為何要明知故犯?”

章玖正色道:“人若是沒有過去,便不得完整,又如何往前走?”

章意不以為然的冷笑了一聲:“哈,過去不過是些無用之物,留著也隻會成為累贅,何不幹脆丟棄。”

章玖心中凜然,聽章意話中之意,莫非他失憶一事也是章意一手操縱?

章玖反駁道:“殿主並非章玖,如何便能斷言?”

章意緩緩踱了兩步,沉聲道:“本座且問你,沂睦九皇子如何?嗣凝太子如何?長生殿少主又如何?”

不等章玖回答,章意接著說道:“沂睦九皇子藏頭掩麵、忍氣吞聲;嗣凝太子無奈遷就、舉步維艱;長生殿少主大權在握、等閑之間即可翻雲覆雨,執掌之中亦能生殺予奪,暢快如此,亦複何求?如此這般,你心中可有所衡量?”

身為男子,確實大多期望手掌大權,施展抱負,章意這一番話說的極富誘惑,對比從前,少了皇子太子的虛名,反倒是長生殿少主權勢驚人,大可肆意妄為。

章玖一時間有些迷茫,在沂睦時候的處處低調小心,在嗣凝時候有名無權,倒真不如長生殿少主來得痛快。可他念頭一轉,卻又想到了蕭晚樓,猛然清醒過來。

再看章意目光奇詭,章玖不由冷汗淋漓,方才不知不覺間,險些便被章意短短幾句言語動搖心智,隻怕是另有古怪。

定了定心神,開口道:“權勢雖誘人,可失去了為人的情感,也不過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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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意一怔,繼而猛然狂笑起來,念道:“為人的情感……哈哈……”又是一陣大笑。

章玖愕然,不知章意何意,默立不語。

章意笑了一會,終於止住,低聲自語道:“這才是最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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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二章 ...

章意又道:“你所言之情感,可又經得起幾分考驗?”

章玖心中一凜,看向章意的目光帶著幾分警惕,也不知章意又要使出什麼手段?

章意卻好似不曾察覺一般,側目望向一旁,章玖順著他視線望去,乃是壁上掛的一副幽蘭圖,這張畫顯然懸掛在無離殿中時日已久,紙麵已微微的泛黃,比起長生殿中隨處可見的名家畫飾,這副畫作並算不上十分出色,卻不知為何一直掛在無離殿中。

章意出了一會神,收回視線,道:“你可敢與本座打個賭?”

章玖心念轉動,隱約猜到章意的話意,不由搖了搖頭。

章意嘴角勾起,道:“不敢?”

章玖答道:“感情並非賭資,不是不敢,而是不願。”

章意不以為然:“這賭局於你有益無害,你又何必如此固執?”

章玖正色道:“於我或許無害,可於別人呢?殿主為長生殿之主,為散璋國主,凡事總是以是否對己有利為判斷,可卻無視旁人的痛苦,便好似這北地的風雪,實在冷酷無情。”

章意被他當麵指責,竟也不動怒,連連冷笑道:“你又懂什麼,居高位者,自然一切以利益為算計,所謂旁人,不過隻是可以隨用隨棄的棋子罷了。”說到這裏,似是有些不耐,擺手道:“罷了,多說無益。你莫忘記,身在長生殿,你並無選擇。”

章玖心知章意主意已定,此時尚無以反抗,心中長歎一聲,苦笑道:“如此說來,是非賭不可了。”

章意在原地緩緩來回踱了幾步,說道:“便以三個月為限,本座倒要看看你若失了方尋回的記憶,重新變回冷酷無心的章玖,你那所謂的情感是否還能依然如故。若三個月期滿,蕭晚樓待你始終如一,本座便放你與蕭晚樓自由;倘若三個月之後,蕭晚樓對你心灰意冷,本座仍會放蕭晚樓自由,但是你卻需留在長生殿,從此斷絕情愛,老老實實做你的長生殿少主,將來莫說是區區一個長生殿,便是整個散璋,也是屬於你的。”說到這裏,章意嘴角扯動,似是笑了笑,道:“如何,你並不吃虧。”

章玖默然無語。

長生殿少主初見蕭晚樓便弄得他一身是傷,若是三個月……也不知章意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控製自己心智,蕭晚樓又能不能熬過這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