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愁被看的心中發虛,也忍不住偷偷嘀咕:鬆樹師弟果然是板臉板久了。就在這個時候,還是這般的不可愛。
輕輕咳了一聲,沈愁上前兩步,右手很有分寸地伸出,替淩雲整理衣擺。左手卻有著它自己的意願,搭上了淩雲的腰間。沈愁自覺十分混亂,口中喃喃道:“師弟,我知你一片癡心,隻是……”
話尚未說完,淩雲便向後閃了一步,麵色雖然依舊是板板的,聲音卻有些不平:“湊這麼近做甚麼?看清楚你刻的字!”
沈愁被他退的一愕,有些發傻,又聽到師弟這麼說,就隨著他的示意,望向了師弟的腰腹。那正中微凹處兩側,居然各有一行黃豆大小,淺於膚色的字跡。呃,這種地方刻字,倒是第一次見著。
沈愁用力板了板麵孔,仔細去打量,然後被狠狠唬了一跳。
這這這,這分明是自己的手跡!
這怎麼可能!自己都未曾見過淩雲赤身,怎麼會辦出這樣的事來?何況就算是自己做的,也不會刻這樣無聊無趣的字句!
一時口不成句:“師弟,這、這是我、我寫的?”
淩雲冷哼一聲。
沈愁很是彷徨無助:“可是怎麼會!我是修真之人那,不會癔症夢魘,也不曾走火入魔過,如何在我自己無知覺的時候去你那裏做這樣的事。”轉了一圈忽然想起另一頭來:“師弟你為何任我施為也不阻止?就算你……也太老實了,你就不知道躲麼?”
淩雲睨著他:“你幾時見過鬆樹會躲的?”
鬆樹,師弟的意思是說他還是鬆樹的時候就刻下了?電光火石間,沈愁憶起了前事:“你就是那株喝了我的仙酒的鬆樹!”見淩雲頜首,不由得大奇:“那你為何不早同我講?這字早該消了去的,你為何一直留著?哦……”
說到此處,不由得怦然心動。師弟是因為戀慕著自己才不肯消去字跡的麼?真是……傻的可愛。再看淩雲時,又多了三分溫柔。
淩雲卻是聽得眉毛一跳:“你能消了去?那就快給我施法!”
沈愁見他神情生動,遠不同平時的陰沉,忍不住出口調笑:“你自己也能解得,怎麼偏偏要讓我來?難道大師兄施法就特別靈麼?”
淩雲麵色一黑,咬牙應道:“還勞師兄大駕。”
沈愁再度走上前來,口中微頌法訣,袍袖拂上淩雲的腰身。隻見一陣光芒閃動。沈愁看也不看,拍手微笑:“這不就成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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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低頭,麵色又沉了幾分:“師兄莫再玩笑了!”
沈愁疑惑得隨著淩雲望去,卻見那兩行字跡依然牢牢的嵌在那裏。沈愁大驚:“怎會如此?”
伸手去觸了下字跡,又抬頭端詳了淩雲片刻,再抓起淩雲手臂來摸了一回脈。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如此!師弟你原本是鬆樹所化,即使有了精魄形體,也依舊是草木本質,道法自然是解不開的。”
淩雲一直木著臉任他觸摸打量,聽得這話也不驚詫,順著他的話頭問:“那該如何是好?”
沈愁笑道:“這個倒是好說,隻需給你點血氣,讓你有了血肉之軀便是。”見淩雲木然的模樣,又道:“那樣也好,多些七情六欲,別再同現在這樣木呆呆的。”
說到這裏忽然一楞:既然淩雲原先都是草木,自然也就沒有情愛之心。他也就從未戀慕過自己,原來自己這些年一直會錯了意了?
不愛護花草樹木的報應
這個想法橫空出世,把毫無防備的沈愁砸得搖搖欲墜。
再定神去看淩雲,卻見他目光灼灼,隻管盯著自己,一時心亂如麻,強笑道:“這些年來,師弟執意不肯接任掌門,與師傅說是因著我的緣故,也是這事所致了?”
淩雲點頭。
沈愁喃喃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麵上掛著一個恍惚的笑,就要從淩雲身邊經過出門而去。
淩雲見他要逃,一把抓住:“師兄還沒給我解咒!”
沈愁被定住,皺眉思索了一陣,恍然大悟道:“哦!解咒。”右手抬起,手指微錯,食指尖便滲出血珠來。
淩雲回身取玉杯來待要承血,卻見沈愁遲遲不垂下手指,隻瞅著指尖發愣,神色變幻不定。於是開口催促:“大師兄?”
沈愁象是受了什麼驚嚇,微微一抖才回過神來,依舊不動作,也不看向淩雲,對著指尖道:“不如等明日再與你施法罷?今日有些不妥。”
淩雲見他花樣百出,就是不肯爽快地解咒,忍了又忍:“師弟魯鈍,並未發現何事不妥!”
沈愁轉頭暼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將那滴血珠在指尖滾來滾去,又重新起了個話頭:“師弟今後有何打算?”
淩雲青筋跳了跳:“自然是托大師兄的福,接下掌門之位,廣大玄門一脈。”
沈愁依舊不放鬆:“之後呢?”
淩雲一楞:“之後還能有什麼?自然是潛心修道,好等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