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3)

她,日子不定苦成什麼樣。

還有那個李德良,眼神真不錯,知道齊嘉的好,可他怎麼沒有再睜大眼睛瞧瞧,齊嘉前頭還站著他崔銘旭呢!怎麼輪也輪不到他家的妹妹。

越想越氣結,手中用力,一小條一小條地撕,那個穿黃袍坐龍庭的、那個上朝的時候站頭一個的,還有那群瞎湊熱鬧煽風點火的,再加上現在這個心懷不軌的李德良,一個個蹦出來攔他崔銘旭的路。都說從前建高塔、樓閣時要殉個把活人埋在地裏,這樣,上邊的樓才不會倒。下回尋個時機,把這夥人全埋棘州城外的河道底下,管保川流不息江水不竭。

這事不管有沒有,都給崔銘旭提了個醒,總要把齊嘉綁在身邊才好,不然,指不定弄出什麼事。

暗夜沈沈,四下萬籟俱寂,隻有書房的小窗戶上還透著一點昏黃的燈光,一個陰影打在窗戶紙上,猙獰凶惡。"嘶拉、嘶拉"的撕紙聲響了一夜。

黃瓜架上開出兩朵黃澄澄的小黃花,懨懨地搭著腦袋。崔銘旭搭著腦袋坐在屋子裏,懨懨的。試探著寫了封信回去問他大哥:"江南一帶可有空缺?"

不日,就有人捎來了崔銘堂的口信:"扶不上牆的東西!你才在棘州幹出了多少名堂,就想著挑肥揀瘦!"

訓得崔銘旭底氣全無,半個字也不敢頂回去。天天跑去城外的河道邊瞧一眼,恨不得一夜之間,鋤頭一揮,河道就通了,他就有本錢上京城跟皇帝講價了。別的多了他也不要,他隻要去蘇州,齊嘉到哪兒他到哪兒。

正沮喪的時候,京城來了信,崔家長公子奏請太後,崔家老爺忌日將至,懇請將幼弟崔銘旭召回京城祭拜亡父。太後感其孝誠,下旨恩準。

崔銘旭聽了,對著架上的小黃花發怔,祭拜亡父是托辭,讓他回京是真,順便也給了他一個繞道去看齊嘉的機會。他這個大哥呀,都不知道他嚷著去蘇州是打的什麼主意,就這麼挖空心思地幫他辦了......還是這麼嘴硬心軟。

一路往東,閉上眼再睜開,扭曲猙獰的胡楊木變作婀娜款擺的水曲柳。途中幾個大城鎮中有人結伴出遊踏青,笑聲掠過崔銘旭的轎子,鬧市的繁華喧囂撲麵而來。崔銘旭倚在左右晃蕩的轎子裏,一時分不清是在夢中還是現實。

半途在玉飄飄的茶棚裏歇歇腳,玉飄飄已生下了孩兒,看店的換成了於簡之。

熟客們問:"老板娘生的是男是女?"

於簡之就答:"是兒子。"斯文正經的讀書人,連喜悅都是羞羞答答的。

眾人紛紛拱手說恭喜,於簡之紅了臉,手忙腳亂地險些讓銅壺燙了手。

崔銘旭坐在一邊微微地笑,於簡之一抬眼,便看見了他。

崔銘旭見他向自己看來,也盯著他打量了半刻,眨眨眼,露了個笑。見於簡之還有些呆,不由在心底感歎,這時候齊嘉要是在場該多好,其實他崔銘旭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對於簡之也能一笑泯恩仇。哪個嚼舌根的說他小氣?

於簡之說:"小齊......"

崔銘旭瞪眼。

書呆子在人來客往的茶棚裏浸淫了一段時日,忙改口:"小齊大人......"

崔銘旭舒了眉頭,垂下眼睛喝茶,豎起耳朵聽。

"小齊大人剛走。"

剛燒開的滾燙熱茶順著喉嚨就嗆了下去,燒得崔銘旭話都說不了:"咳......誰?"

"齊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