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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陳年往事

那時陰玉柔被逐出師門,自是不忿,心裏又有執念,便起心要煉製一具九九玄屍,將茅盈乃至茅山派盡皆除滅。於是就去尋了一處孤墳,以茅山道術捉來一隻僵屍,以血換血,變作個半人半屍,之後又以問卜求卦之術搜尋命格屬陰之女子,將其活活殺死,並以秘法保存。這般兩千年後,茅盈雖死,而茅山派尚在,陰玉柔萬事俱備,隻欠一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所生男子,於是精心算來,尋著那人便是無怨之父,即日上京趕考的陳智禮。

陳智禮也是倒黴,他正年少,意氣風發,妻子又有身孕,便想要求得功名,以封妻蔭子,求得一世安穩。隻可惜還未走出百裏,就被守在路上的陰玉柔擄了去,在當晚子時吸了血,從此極陽轉極陰,也成了一個僵屍。

陰玉柔籌謀數千年,自然不肯輕易將他放過,隻是還需等待吉時,就將那陳智禮好生看管,且強行與他行了夫妻之事,也身懷有孕。

陳智禮乃是個持身端正的讀書人,與妻子情深意篤,自是對陰玉柔厭憎不已,而又變作僵屍,便有輕生之意,隻是陰玉柔還要他有用,就將他妻子白氏惠娘之事不時告知,使他聊有慰藉。

八月後,白氏惠娘生下一子,陳智禮喜極而泣,死誌竟已去了大半。這時陰玉柔也懷胎七月,陳智禮本性淳厚,雖對陰玉柔半點好感欠奉,可他對陰玉柔腹中孩兒,心緒卻極是複雜。

而陳智禮到底沒能想到,陰玉柔心腸竟如此狠毒。

又一月,恰也逢陰年陰月陰日,陰玉柔白日裏便開始忙碌,將陳智禮帶去一個十裏荒墳之處,以八十一具女屍擺成九九玄陰大陣,再將陳智禮製住,使他不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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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陰玉柔十指破腹,將那成型胎兒活活挖出!胎兒吐息細弱,卻還有氣,陰玉柔卻捏了胎兒頸子,用力扼死。

可憐那胎兒原本就是僵屍之子,體內陰氣極重,如今堪堪成型,便被生母毒手剖出,正是還未睜眼,已先沒了性命。

聽到此處,無怨手裏不由一緊,他才想到,原來這生而非人,竟是此意……原來無恨是為其生母所殺!

無恨言及此處,心中恨極,隻是如今打定主意要將所有說與哥哥知曉,就並不停頓,怕若是一停下,就難再開口。

那陰玉柔挖出胎兒,就將其放入玄陰大陣之壓陣女屍腹上,八十一具女屍陰力與陣法相合,胎兒因生母而死,怨氣衝天,便將陰氣戾氣全吸了進去,陰玉柔再以陰命格處女鮮血喂養死胎,一日一人,佐以陳智禮這生父之僵屍血,再九九八十一日之後,死胎漲大,終成九九玄屍。

九九玄屍初成,凶戾非常,剛破陣而出便先殺了陰玉柔,再去尋摸陳智禮所在。原來陰玉柔並不知曉,九九玄屍因煉製之法太過惡毒,必會弑母殺父,淪為神誌不清、隻知殺戮的怪物。

所幸上古遺留那麒麟血有些用處,保有無恨一絲神智,而他剛見著陳智禮,陳智禮卻並未以仇敵待他,反送他麒麟玉佩,兩相呼應,使他清醒過來。

不過饒是如此,陳智禮日日被陰玉柔放血,早已油盡燈枯,無恨雖未殺他,他卻是因無恨而死,才與無恨說了一句話,就化作灰塵而去。

無恨說到這裏,身子有些發抖,勉力往旁邊挪了挪,卻不敢去看無怨臉色,隻低聲說:“若非要煉一個我出來,那女人也不至去害哥哥全家。”

陳智禮文采斐然,如不是陰玉柔橫插一手,必能順利赴考,到時風光而回,白氏惠娘與無怨自會是官家的夫人少爺,也不會吃那許多苦頭,後還留下無怨孤身一人。

無怨聽得這許多當年恩怨,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他隻覺著無恨又有些瑟縮,就把他拉了過來,抱在懷裏。

無恨身子僵了住,他平日裏最愛往哥哥身上蹭弄撒嬌的,這時卻甚麼也不敢做,全等他哥哥審判。

無怨想了許久,才理清腦子裏那一團亂糟糟,回神發覺無恨乖得很,低頭看他,隻見他咬著嘴唇,臉色更比以往發白,忙用手去撫,責道:“用這麼大力氣作甚?不痛麼。”

無恨慢慢搖頭:“不痛,早覺不出痛啦。”

無怨一晃,輕輕把他牙齒掰開,想起無恨昔年苦楚,頓時心疼如絞,便柔聲道:“都快咬破啦,哪有不痛的?真傻得很。”他聲音裏帶了些哽咽,“你莫要多想,陰玉柔做那些事,如何能算在你身上?便是父親,不也從未怪罪過你麼。”

無恨眼珠泛出赤紅,咬牙說道:“我初時隻知吸食陰氣,後來有些意識了,也不能動彈,陰玉柔不知這個,在陣外說話從不避諱,我才能得知這許多事來。父親……”無怨摸他長發,任他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