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恨見哥哥這般上下浮動,正是大氣也不敢喘,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怎地害了哥哥,要知僵屍極惡,便是他哥哥體質至陽、不怕那陰氣怨力,可這僵屍毒卻不能不防,他若不慎噴出口毒氣來,可不是糟了麼。
卻見無怨看了會,忽然說道:“無恨,你能變小些麼。”
無恨那銅鈴大眼眨了眨,晃身縮小了好幾倍,終究化作隻有一人長短。
無怨才也落在地上,走過去,伸手摸摸無恨臉,指尖凹凸不平,他卻細細地從眉心、一直輕撫到下頷。
無恨見無怨這樣,開口輕聲問道:“哥哥不嫌我醜麼。”
正這時無怨也是突然說道:“難受麼。”
繼而兩兄弟又同時回答。
“甚麼難受?”
“哪裏醜了?”
於是相視一笑。
無恨便先說道:“我對那女子沒甚麼情感,許是最初在她腹中時有罷,但當她殺我之時,那一點恩情也都消散了的。再遇見了哥哥,我更將她拋諸腦後,哥哥無需為我擔憂。”
無怨點一下頭,說:“如此便好。”
無恨追問:“哥哥覺著,我這般是不是難看得緊?”
無怨搖頭:“無恨在我看來,沒甚麼不同。”又道,“要化作人形可是要花大力氣的?若當真如此,待你我兩人一處之時,便不必費那事了。”說罷掂了腳,伸手把無恨那顆僵屍頭摟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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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恨順勢拱了拱,慢慢與哥哥一齊坐下,躺在了他腿上,笑道:“這是我元身,那也是我本相,不費甚麼力氣的。”他聽無怨絲毫沒有嫌棄,自然快活得很,連眼都笑彎了,下一瞬,就漸漸褪去青黑外皮,重歸個美少年模樣了。
這一笑,無怨有些恍惚,隻覺得再沒誰能比他弟弟更加好看的了。
今日天光晴好,又有哥哥在身邊,無恨難免有些懶散,就閉了眼養神,無怨看他一雙骨翼從兩側張開,便不自覺用手去摸,骨質十分光滑,骨縫之間中空,將手指往那處伸去,卻不能通過。那骨翼也著實有趣,無怨越是這般摸著,那骨翼就越是往裏縮,後竟直收回體內去了。
再過得一會,無怨聽著他弟弟呼吸輕細,知道他是睡著了的,心裏不禁柔軟,看了一陣,也仰麵向下躺去。他一手撫上無恨側臉,一手垂在身邊,漸漸也合上了眼。
待要回去時,已是日暮西沉,無恨懵懂醒來,對上的是自家哥哥柔軟眼神,心裏一動,突然抬臂摟住哥哥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無怨一愣,用手撫了撫被親那處,不甚明了。
無恨也不太明白,隻顧看著他哥哥燦爛地笑,心裏真是快活極了。
無怨低聲問:“怎麼啦?”
無恨一搖頭:“沒甚麼。”
無怨想一想,就放過去,伸手把弟弟拉起來:“該回去啦,再過會子天黑了,就難走了。”
無恨順著起身,口中卻道:“晚了也不怕甚麼,哥哥若是覺著不好走,我背著哥哥走就是。”
無怨語氣一緩:“說甚麼傻話,我要你背麼,也不怕累著。”
無恨則笑道:“哥哥又忘啦,我力氣可大得很。”
無怨記起來,說道:“那也不成。”
無恨聞言,卻不依了,這時一把將他哥哥攔腰抱起,骨翼一張就飛了起來。那晚風沁涼,打在臉上十分清爽,無怨猝不及防,就已然到了半空,正是被嚇了一跳,可轉頭看時,卻見無恨滿臉是笑,心裏有些來氣,不覺伸手拍了他頭,無恨癟嘴縮頭,叫了聲“疼”,無怨又舍不得啦,就著手給他揉揉,倒是讓他再笑逐顏開起來。
無怨歎口氣:“日後可莫要這般胡鬧了。”
無恨皺一下鼻子:“我都比哥哥高了,還要讓哥哥為我操心麼,哥哥總待我好,我也想待哥哥好。”
無怨想著,他學法術便是為了無恨,可如今看來,無恨卻是比自己強上許多,也確是長大啦,那他這做哥哥的,還有甚麼用處!便有些自棄,卻聽無恨又道:“哥哥為我,我都知曉,可我要為哥哥,也是一片誠意。再者哥哥與我日後總不會分開的,既然如此,誰為誰不是一樣麼,何苦分那樣仔細?反而顯得生分了。”
這般說來倒也是,無怨本不是心思糾結之人,聽得此言,也覺得很對,就不再計較。左右不過是兩人在一處的,越是厲害不越好麼。就一點頭說:“好罷,這回是我想岔了。”
無恨見哥哥讚同自個,歡喜得轉了個圈兒,就立時更快地往前山山頂飛去。
淩虛與赤桐一日修煉完,赤桐灑掃,淩虛品茗,樹上的鳴蛇蛇尾纏在樹幹上,自個卻坐在樹杈間,手裏拿的竟是一壺酒。幾人見到這兩兄弟回來,都抬頭看去,淩虛笑一笑道:“陳道友,後山之景可還看得麼。”
無恨從空中而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