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一點天氣有點冷的時候,我把毯子蓋在了腿上,兩個女孩子穿著裙子,比我的短褲好一些,還不冷。
後來確實有點冷的時候,兩個女孩子幹脆都擠進來了,我隻好慌裏慌張的撤退,確實有點涼,但是還沒有到受不了的程度。
曉旋不忍心,把毯子給我蓋的時候,順便在我腿上擰了一把。
我看了一下孫斐,畢竟,我和曉旋沒有啥,但是孫斐不一樣啊。見孫斐隻是若無其事的吃著瓜子,認真的看著電影,我才小心翼翼的鑽進毯子裏麵,渾身不自在,有點後悔怎麼把他們招惹過來了,現在有些想睡了,兩個女孩子不但睡意沒有,甚至嘰嘰喳喳的好像三年不睡都可以。
曉旋笑著笑著睡著了。
我看一下孫斐,她也回頭看了一下我,我苦笑,孫斐莞爾。
我說“不行,你們倆今晚就在這兒委屈一下,我倒你們那邊睡去。”
孫斐搖搖頭,說不行,我們宿舍有舍規,男人和狗不得入內。
“那我們把曉旋叫醒,你們現在回去睡!”
“更不行了,人都睡著了,叫她不好吧,再說了,睡你邊上,你就當是一個木頭好了,有啥。”
我感覺著曉旋壓在我腿上的大腿,還真不能把曉旋當成木頭了,右腿壓的我腿上麻麻的,不隻是血流不暢的麻漲感,還有那種渾身酥軟的暈乎感,我有點舍不得。
“不準過界啊。”孫斐還煞有介事的威脅我。
兩個人又接著看電影,看了一會兒,孫斐穿著居家的裙子在我放地上的電爐子裏麵煮麵,小屁股翹翹的,晃人眼睛。
孫斐回頭?_我一眼,“看啥呢。”
我一陣冷汗,孫斐後麵都長眼的。
不敢回話,看著孫斐像隻小麻雀一般跳來跳去,活潑的樣子,完全與第一次見麵時的文靜不相符合。
忽然,我心血來潮的以為,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幸福,拋開一切附加到自己身上東西之後,空餘下的幸福。
鬥著嘴,我心裏快速的盤算著怎麼把這批光盤給處理了,雖然我被沒收了一批,但是狡兔三窟,我還有許多都沒有被沒收,還在小黑倉庫裏麵耽擱著呢,這麼一想,便覺得有點難捱,心裏掛事了。
這件事對我造成的最大影響是我變得猶豫了,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回想起來,自己畢業後走過的一係列路,務農,北漂,遣返,北漂,自己所下得決定,經曆的事,有些任性,有些不負責任,更多的是衝動,衝動的後果在我的記憶中往往都不是那麼愉快的。
想著想著,愈加的迷惘,自己可能真的是電視和文藝作品中經常形容的失落的一代,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這句話如魔咒一樣糾纏過來,弄的腦仁子都隱隱做疼起來。
自己還要不要這樣無根飄萍一般的繼續懸浮在北京,這是個問題,自己走過的路雖然不長,但是卻格外的坎坷。很多的人,形象都浮現腦海,幾乎形成嗡嗡??ǖ囊歡園自膁?和像素集合體。
混亂,無規則,這便是我所能夠得到的結論,如果想要在北京堂堂正正的做人的話,是需要資格的,比如北京戶口,比如說堂麵的一個工作,比如說有個好爸爸,更比如說能力很強而且得到了重用,否則的話,就是一無所有,譬如我現在。
我開始有些憤世嫉俗起來,這個社會的規則,對於我這個一窮二白毫無社會資源可以運用人來說,已經樹立起一扇很難打開的門了。生活永遠不會如夢想一般美好,幻想是永遠都沒有用的。
第一次,我鄭重其事的告誡自己,不要在幼稚下去了,不要在期盼不存在的平衡了,社會是無數規則網構成的,既然要在這個社會生存,那麼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切入、融入進去,入濁世便不得再清流。
迷迷糊糊的,電視的播放的電影裏麵,人物變得模糊發澀起來,畫麵如同影影綽綽林立起來的樹林集合體。
孫斐吃完了方便麵,擠進來了,和我拋了一個媚眼,我完全沒有看到,孫斐嚴嚴實實的裹在了被子的另一頭,瓜子漸漸不再磕,飲料瓶子也橫七豎八的歪了一地,張國榮裝扮的歐陽鋒在麵容冷峭的做總結,“酒越喝越熱,而水越喝越寒。”
睡著的時候,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一隻小手搭在我的身上,我有意識無意識之間抓住了,完全不知道是孫斐的手,偏以為是曉璿,幸虧第二天我起得早。才沒有釀成血案。
我想過了,要做就做沒有版權的,收電腦耗材,這一塊,我在金水橋附近見多了,需要的道具更少,隻要一塊牌子一豎,寫好是收什麼東西的就ok,我自始至終都想不到自己會淪落到這一地步,逐漸明白被生活所強奸的意義。
說幹就幹,被強奸,又無法反抗,隻有去享受。
牌子也不難找,我把孫斐家走道廢棄的那個四扇窗戶找來,用舊抹布擦幹淨,然後買來一條床單,在這個四扇窗上繃緊,然後用木炭工工整整寫好廣告語,注明自己要收的東西,硒鼓,墨盒,打印機,硬盤,總之隻要是電腦的周邊全收,一張兩米見方的廣告牌,愣是讓我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