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的第一天是星期天,我身邊躺著的人是曉旋,是的,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過度,我最終確定了要一起過日子的女人,我不知道曉旋和我的結合是屬於長期的,還是短租的。
但是我知道一點,我們結婚的時候,政府居然不派發結婚證,第一次是因為我的身份證過期,可是明明沒有過期啊,第二次是因為曉旋的身份證過期,可是明明的也沒有過期啊,第三次則是因為曉旋還沒有成年。
這三個月時間,我們去民政局的時候,就是民政局全體頭大的日子,因為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麵,民政局已經將所有文字可查的原因都從頭到尾給重複一遍了,雖說每次都推脫到電腦跟前,說是電腦裏麵的係統太老久了,已經無法運轉了,但是我們這次來,自己帶了一台嶄新的台式機電腦,可以說,完全堵死了民政局準備找理由的所有退路。
但是仍然沒過,因為身份證照的人比本人要帥。
我知道,在我們沒有得到某些大人物的祝福錢,我和曉旋是沒有可能結婚的,這是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或者說,我們結婚的權利始終把持在一個莫須有的人手裏。有人在阻止我們結婚,在一起住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也可以,但是要想結婚的話,一句話,沒門,不知道這個人是現在沒有時間找我們事,在等,還是說,就這樣好玩。
雖然沒有結婚,但是我們該幹的事都幹了,甚至於,在最後,曉旋懷孕了,不斷的嘔吐,妊娠反應很嚴重。
恰恰在這個時候,我的業務有了很大的變動,劉教授得了晚期的肝硬化,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臉色也逐漸的變的晦暗起來,氣色很差。
劉教授是北京某所大學的教授,這個是名符其實,如假包換的,但是劉教授手上的資源卻不僅僅限於這個學校,幾乎遍布北京的每一所學校裏麵都有劉教授培養出來的上線和下線,文憑買賣幾乎成為了一條龍的流水線式服務了。
比如說某所學校裏麵的某個學生學習非常差,從同學口中聽說,如果這次考不過的話,就不能畢業,不過也不用怕,因為畢不了業,並不代表沒有畢業證,因為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很有辦法的人。
然後他們就恰恰的通過學校分布的下線知道我們的存在,找到我們,問我們該如何操作。
我們會如實以告,你是想簡單的畢業呢,還是希望換個學校的證,或者說有更進一步的欲望,想要弄個需要多奮鬥四年才能弄到的證。
然後他們就會花錢,然後找我,再出錢拿證。
這件事做得十分的隱蔽,因為第一不能做廣告,這種事都是見光死的,第二不能宣傳,道理同上,第三,不能大量做,被人查了照樣是一個死。
在這種暗箱式的操作中,我一把一把體驗著神一樣的力量,一次次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同時,也感覺到了自己開始丟失一些東西。
那就是良心,做這種事,在開始的時候,就要把自己的良心喂給狗,否則的話,一個人戰鬥的路上,你遲早會自己內疚死的。
是的,這條路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透明,而是從頭到尾,都籠罩在一層黑幕中,這個鏈條的各種環節,都是環環相扣,差一不可的,劉教授在做這件事的過程中,做的最成功的地方不是說把這些鏈條統一整合了,而是恰恰相反,他把這些鏈條一一的分化,然後打斷了,隻有這種鬆散式的結構,才不會懼於被一網打盡,所以不斷有人會來查各類買賣文憑,造假的事件,但是每次都會有不同環節、不同界麵的人遭到抓捕,但是公安局想要鋪開這張網的同時,發現要想把這個學校的倒賣文憑的鏈條一一打掃的話,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為這些鏈條之間的利益明顯化了,隻要稍有頭腦的,都在利用這裏麵可以利用的資源做買賣,不斷發展自己的下線,不斷的做大,在這個過程中,做得好的會不斷壯大,做得差的會倒閉,但是倒閉前一定會黑別人一把,然後跑路,反正設的都是皮包公司,沒有誰會傻到在這個地方做誠信的買賣。
所以這樣一來,每次公安抓捕時,抓到的都是被利益驅動的無數下線中被暴露出來的冰山上的一部分。
我是泥沙俱下這片混沌河流中的一條無形隱身的巨無霸,是鯊魚,其他人隻是其中被我用無形鏈條捆縛住的大大小小的魚,是的,秉承了劉教授的遺誌,我也發現了這條利益鏈的巨大處。
我利用自己掌握的文憑資源,真真假假,不斷的發布真實或者虛假的信息,有的人說,騙人的都是那些大大小小的中介,可能是某個老師,可能是你身邊最親切的朋友,但是從來都不會想到還有我。
即使身為大鱷,身為鯊魚,但是也不願,這些小魚從自己手中搶走屬於自己的麵包,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打壓。
賣文憑這件事,我做了5個月,在這五個月中,我發現的黑幕越多,越能感覺到一種超越所有人存在的,在黑暗中掌握很多人命運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