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從何而來?"

"不,一定有什麼辦法,一定可以辦得到,尊敬的伯爵!"

這位伯爵沉默了半晌,低聲說:

"好吧,道格拉斯先生,您既然堅持這樣說,那麼我就對您講實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犧牲您自己。因為能量總在不斷損耗,卻總不能憑空產生。您下定這個決心了嗎?"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我們的道格拉斯先生仿佛鬆了一口氣般,毫不猶豫地回答他。

"那好得很。"

"不,您是下定決心了嗎,道格拉斯先生?"

"尊敬的伯爵,我是個寡言的人,因此我厭惡將同樣的話說兩遍,希望您也不要如此。"

"好吧,既然是這樣,道格拉斯先生,我總是難以拒絕固執的請求。今天下午四點鍾,請您帶那位變小的先生來我的寓所找我吧,這是我的旅店地址,鳶尾旅館。並且,我明天就要離開法國了,您隻有這一次機會。"

"謝謝您,伯爵。"

當道格拉斯先生返回寓所時,小公爵還伏在書桌上傷心地哭泣著。一直到他進門,這位年輕的公爵才抬起眸子,迅速擦幹眼淚,並且跳到了道格拉斯先生身上。

"雅各!雅各!"

小公爵仰起臉,急切地尋找著對方的嘴唇,並且重重地吻了上去。此時此刻,他是多麼需要一點溫暖的慰藉呀!

當他這樣做之後,他以為道格拉斯先生會像往常那樣,把他扯下來,丟到椅子上。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一次他那位校長朋友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恰恰相反,將手指插進了他的發絲裏,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吻又深又長,幾乎教小公爵喘不過氣來。

嘴唇分開時,小公爵摟住他那位校長朋友的頸脖,低聲說:

"你不拒絕我真是太好了,雅各。"

道格拉斯先生捏捏他的鼻子。

"我永遠都不會拒絕您的任何請求的,公爵先生。"

"好極了,我還想你抱我更緊一些。"

話音剛落,道格拉斯先生果然將他緊緊抱在懷裏。

"您要這樣嗎?"

"雅各,你對我可真好。唉,我今天又收到那該死的威脅信啦,我該怎麼辦?我一分鍾、一秒鍾也不能忍受我現在的身體了!"

道格拉斯先生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背,好教他平靜下來,並且柔聲說:

"在回答您的苦惱之前,您先來點牛奶怎麼樣?我可以給您加點杜鬆子酒,但是隻能加一點點。"

"好極了,雅各,一點點也好,我已經很久沒嚐到哪怕一滴酒味了。"

"偶然喝一點點也不妨,對不對,公爵先生?"

"你說得對極了,雅各。"

兩分鍾之後,一杯熱騰騰的摻著酒香的牛奶已經擺在了小公爵的眼前,這讓小公爵感到受寵若驚。

"噢,你突然對我這麼好,該不會有什麼事情要瞞著我吧,雅各。"

在道格拉斯先生熱切的注視之下,他端起酒杯,將雪白的液體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年輕的公爵調皮地眨眨眼睛。

"我已經這麼不幸了,雅各,你這一會兒會答應我任何要求嗎?"

"當然,我盡力而為,滿足您的全部心願。"

"那,"小公爵怯生生地說,"那你肯要我嗎?我想你那樣要我。"

"當然。"

道格拉斯先生很快就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決心啦,他輕吻了一下對方的嘴唇,緊接著就扯開了小公爵的衣領,對方雪白的頸脖露了出來。他低下頭,輕輕噬咬著對方的頸部大動脈,要是他是個吸血鬼的話,準要將小公爵的血吃得一滴不剩啦。

小公爵則緊緊地咬住嘴唇,將臉埋在雙手裏,偏向一邊。

至於道格拉斯先生,他可更沒有閑著。他一邊解著扣子,一邊往下吻,那是心髒的位置,現在隨著主人的激烈的情緒而瘋狂地跳動著。道格拉斯先生長久地吻著,並且緊緊按著對方的肩,力氣大得要將裏麵細小的骨骼捏碎似的。

小公爵怯怯地將臉從手掌間探出來,小聲說:

"噢,雅各,你還記得嗎?以前你也總是這樣"

"我?我得說很抱歉,我那時太粗暴了,總是把您弄哭。"

"實話說,我以前老是哭不是因為疼,我挨校長的鞭打時也不怎麼會哭,你知道的,雅各。隻不過是我哭了你會對我好一點。我隻害怕你不要我、離開我,雅各。"

"是這樣的嗎?"

"當然,當然。"

是的,咱們的道格拉斯先生當然會記得。

他記得那矗立在康沃爾鄉下堅硬冰冷的城堡,那些尖尖的哥特式的屋頂,像一根根支起的長矛。他記得他們最喜歡呆在塔樓屋頂的奶白色的房間,房間裏麵隻有一張床,他們倆總是擠在一塊。每個夜晚都是美好的,每當睜開眼睛,都能看見,玻璃天花板外,黑色天鵝絨般的夜空中綴滿了星星,比任何珍貴的鑽石都還要光芒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