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3 / 3)

我正同情這寡不敵眾的流氓混混是誰,那人就抬起了臉,就算是現在我也還記得他那時候要說有多慘就有多慘的模樣。他嘴角上滲著血卻還衝我笑,我隻能把這定義為逞能的表現。然後他顫顫巍巍地扶牆起來,後頭追上來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他抓住我的手什麼都沒說就跑,但是沒跑幾十米,他就體力不支地開始減速,後麵拿棍子的人已經追了上來,輪到我拽著他沒命的跑,我還不想這麼年輕就被人幹了。追上來的兩個流氓一個被他用拳頭打趴在了地上,另一個偷襲的拿棍子朝我砸過來,我什麼都沒想,抬腿就踹了過去。我很久沒打架也不該有這天份,但那一腿是真的把對方給掀翻了地,再也起不來,後來才知道是踢中了命根。

黑暗裏,我聽見他吹了聲口哨,COOL!然後攔腰就摟著我繼續跑。我沒他那麼傻隻知道逃命不知道戰術,於是抓著他在弄堂裏東躲西藏,九曲十八彎地耍了對方半天才安然無恙地逃回宿舍。

十八年來我都沒遇到過比那晚上更驚險的一幕,他帶我去他的房間,那裏隻他一個人住,很幹淨也很寬敞。他拿酒精棉花對著鏡子消毒,我看著那張腫得厲害的臉幸災樂禍地笑,他質問我笑什麼,我說,長得太帥果然是要遭天塹的。

他極為不爽地瞪我,扔過來一卷繃帶,要我幫他把右手包紮一下,我很麻利地替他包上了,他卻還要埋怨我的技術不好,不過確實是不好,包完了他的手就像一隻發了酵的饅頭。我解釋說,樊顥夜,真不巧,你看錯人了,這種活我根本一竅不通,也許你去找蔣晴然她會比我幹得好點。

他當即就踹開了腳下的凳子,“別他媽再在我麵前提她!”

我乖乖地站起來要走人,依然心平氣和,“你要發泄別衝我。”

他三兩步就走上來堵門不放我走,我們就在門口糾纏起來,他最後還是拗不過我,“行了……林莫,是我錯,我剛衝你發火了,而這事兒壓根與你無關。”

之後他留我過夜,我們擠在一張床上但誰都沒有睡著。他試圖跟我解釋晚上發生的事兒,卻又遮遮掩掩那些細節。我說你要是不願意說就別再狗屁了,他歎了口氣,說傷口疼得厲害,然後還是把事兒說開了。蔣晴然跟他的關係已經不是一朝一夕能說的明白的事兒了,她是他爸一好哥兒們的女兒,小時候雙方父母就說好了,等倆孩子長大了就完成這門親事,門當戶對。他說到這兒的時候我幾乎笑得肚子疼,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家長這麼包辦婚姻的?!他在被子裏踹我叫我別笑,我就真不笑了。他又繼續,說今天那幫流氓是蔣晴然找的,原因就是有天這位千金生日,他樊大少爺大腦抽風居然坦白了自己不喜歡她的事實,要徹底分手。蔣晴然當場就哭了,但除了哭還是哭,樊大少爺就自以為沒事兒的回窩睡覺了,誰想沒幾天就遭了暗算。

我問他這事兒算完了?他說不算是。

“蔣晴然從小就大小姐脾氣,性子傲,誰要是負她她表麵上不跟你計較但私下裏準找人把你給教訓一頓不可。但隻要是消了氣,就什麼事兒都沒了。我說要跟她分手也不是頭一次了,每回都這樣,回去之後她又跟我爸告狀,所以每次都分不徹底。”

我諷刺說她不過是叫流氓把你打成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