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我把我的寶貝給你。"
沈頻真含笑不語,心中卻想這護法會有什麼好東西,不過到底存的是玩笑的心思,並不在意,見施回雪等他答複等急了,才慢悠悠的說:"不是我不信你,不想解開你穴道,隻是你剛才明明追著我喊打喊殺,還要跟我同歸於盡的,現在又和我談和,轉變的如此迅速,如此的......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我又怎敢信你?"
施回雪驚訝的說:"我剛才命也不要了,還不是殺不了你。既然殺不了,為什麼還要再試?你做了壞事,自然有能管的了你的人去管,我既然是管不了你的人,為什麼不能珍惜自己的性命?你們中原人總說苗人殘暴好殺,其實苗人哪及得上你們,就算是我平日裏祭祀時的犧牲,若是能逃脫鬼母的天譴,我也不會趕盡殺絕的。"
沈頻真這倒是吃了一驚,伸手在他隔著黑紗的鼻子上擰了一下,說:"要不是你們把誤入神殿的十四個華山弟子都殺了掛在城樓上,我們幹嘛千裏而來,你以為我來賞春的?又不是一路上涉山玩水,踏雪尋梅,而是荊棘沼澤,毒蟲瘴氣,要不是為了除暴安民,維護正道,幹嘛我們要損失這麼多兄弟,嗯?怎麼到你這裏又成了中原人的不是?"
施回雪恨恨道:"諸多借口,春絲跟我說過的,你們中原人抓住了俘虜,割皮鞭笞,斷足削目,是血腥至極的。我便是死也不能被你帶回去的。"
"哦?"沈頻真聽到這話,知道那"春絲"大概便是朝絲閣的護法,不由好笑:"我偏要帶你回去,你要怎麼反抗我。
施回雪明白自己剛才的語氣又惹的沈頻真心中不喜,隻可憐他平日驕縱慣了,此刻也隻能低聲下去的說:"不要,我其實剛才還要幾百種毒蠱沒試在你身上呢,我想你中原人最不屑於這些毒物,這才想堂堂正正跟你打的,不然你未必能勝的輕易。你我又沒有什麼冤仇,我還願意把寶貝給你,你何不放了我,說不準鬼母會因此赦免你一部分的罪過。"
沈頻真見他口口聲聲提到他的那樣寶貝,終究也起了好奇心,於是把施回雪從懷裏放下來,問:"什麼寶貝,放在哪裏?"施回雪說:"你放開我,我拿給你。"沈頻真連連搖頭:"這可不行,江湖規矩我比你懂得多了,向來都是打贏了的人去拿寶貝的。要是我用不著的,我雖然不會放了你,也不會搶你東西,我答應不騙你便是。"
施回雪瞪他好久,才說:"在那石像中,它的眼睛裏。"f
沈頻真笑了笑,一手罩著火折子,讓他不在殿裏陣陣陰風中被吹滅,一手微展手中折扇,向前急走幾步,走到石像前,將玉扇斜插在腰帶中,身如遊龍,輕易的爬上石像,那張男性神像麵目粗獷,沈頻真一腳踏住它鼻梁,一手扒住它眼眶,持火折子的那隻手騰出三指往空空的眼眶中一撈,撈出一個玉玦模樣的食物,之後雙腳在石麵上輕點,施展騰雲梯直接從半空中縱下,衣帶飄飛的落在施回雪麵前,右手持著那玉玦上綁的瓔珞,在施回雪麵前挑釁般的搖晃,施回雪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沈頻真笑道:"我又沒說要騙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江湖上可都說我沈莊主出了名的仗義疏財,到你眼裏就這麼不像好人嗎?告訴我,回雪,這是什麼東西。"
施回雪狠下心來不答,沈頻真伸手在他蒙了麵紗的臉上摸索了一會,然後把他的麵紗扯了下來,看見施回雪如玉般的麵容氣的都快扭曲了,不由得好笑。施回雪見麵紗被扯下,先是驚慌失措,後來見沈頻真絲毫不為自己的容貌所動,又多少有些訝異,心想別人都誇自己容顏豔麗,這才蒙麵示人,想來是中原定是多美貌之人,自己到那裏也許隻是平凡姿色。他哪裏知道這是因為沈頻真之前看過一次,又眼界極高,行事不拘,見慣國色天香的緣故。
施回雪這一想,不自覺氣勢便弱了些,竟真乖乖答了一句:"這是五爪貔貅,我在那些中原人身上找到的,是天生靈性的玉,帶著他毒物便近不了身的。"
沈頻真微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對那些使毒的人說,這東西確實難能可貴。歎了口氣,把玉玦係上施回雪的腰帶,上:"我不要你的寶貝,好吧,這便出去讓那些掌門見見吧。到時候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我可不能幫你什麼,你自己坦白些自能護得自己無恙。"
施回雪嚇了一跳,驚叫道:"不要。"
沈頻真見他臉色蒼白,微皺了眉說:"施回雪,你似乎不明白,你有什麼立場跟我談不要?"
施回雪看起來是怕沈頻真把他交出去怕的利害,聲音惶急的說:"求求你,幫幫我。"
沈頻真冷笑數聲:"你該不會真認為我們很熟吧。我隻是沒有虐俘的癖好罷了。成王敗寇,生死由命,便是你真的不肯招,被別人打死了,又哪由得你不滿?"
施回雪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他並未多接觸過什麼人,不能怪他過於輕信他人了。他與這個人生死相搏而生敬意,又相安無事幾炷香的時間,聽他溫聲軟語聽慣了,他此刻四下無依,冷月教主和春絲又不知所去何方,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隻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種仰仗依慕之情。聽到沈頻真這幾句話,就像迎麵潑了一盆冷水,寒到骨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