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依稀有些明白這個男人外表風流多情,其實寡情狠絕。當下淒然道:"那麼,你現在在這裏便打死我吧,我反正也是不知道的,他們若是告訴我逃到哪裏去了,我又怎會不逃,反而在此處傻傻守著?"
沈頻真冷哼了幾聲,俊目斜掃他一眼,心知以施回雪直白性情,想來不會說謊。可若是那兩人下落他真是不知還好,若是知道卻佯裝不知,那麼他心中辛辛苦苦策劃這一場武林浩劫,數年之功,豈非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想到此處,沈頻真冷聲說:"你真不知道?"
沈頻真看到施回雪滿臉淒然,顯然是決心一死了,他此時穴道被製,癱軟在地,青絲散亂,黑如深潭的眼眸中隱隱透出絕望,心中一動,不由再次歎氣,這位冷月教護法,年輕的過分,單純的可笑,但這容貌卻的確,無可挑剔。
施回雪顫聲道:"我以施回雪之名向鬼母起誓,我真是半分也不知。"
沈頻真想著笑了一下,又放軟了聲音說,像之前一樣溫柔多情的勸道:"我以為你會有多驕傲的呢。拿著你拿兩個掉落在水裏的......漂亮的錐子,追著我,同歸於盡的時候。你真是讓我印象深刻,明明武功遠比不上我的,卻弄得我如此狼狽。真是特別,你可知道,從我十二歲後......"他說到這裏,語氣越發的輕柔,像羽毛在耳邊摩攃一般"就沒有人......能讓我這麼狼狽了。"
他聲音越是柔軟,施回雪就越是害怕,幾乎泫然欲泣。沈頻真看著他因為穴道受製不能向後縮去的可憐表情,終於朗聲大笑:"傻回雪,我逗你玩的。"他此刻已明了這冷月教護法為什麼隻能專掌祭祀了,便是宣州街頭的地痞街頭混的乞丐稚兒,也比他多懂了幾分人情事故。
他看施回雪一臉愕然,越發笑容和藹的說:"你既然真是不知道,交給那些人想必還是不知道,結果不是屈打成招,隨意敷衍便是你妄送了性命。即使如此,我自然會盡力幫你。"
施回雪看了他良久,見他言笑自如,麵色可親,這才微微卸下心房,小聲問:"你說真的?"沈頻真笑道:"君子一眼,駟馬難追。近日來江湖中一片風聲鶴唳,你什麼也不懂,在外麵想來也不安全。你盡可至我的還真山莊一避。不過,有些事情,你務必得遵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施回雪問了聲:"什麼事情?"沈頻真輕笑著:"你我曾為敵,我救你一命,你自然不能對我不利,不能與我為敵,若是有人為難我,你還得護我周全。"
"這......"施回雪猶豫道:"若是你應付不了的,我又怎麼打的過,何況你殺我教民,我不殺你已經是極限了。"
沈頻真輕哼道:"這第一條你就不答應,想來之後的你更加不會同意。你既然半點誠意都無,我幹嘛自討苦吃救一個不懂知恩圖報之人,我看還是把你交出去好了,他們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十八種刑罰便是銅皮鐵骨,羅漢金身,也受不住那般痛苦,就算他們不舍得對你動粗,你長得這般出眾,拷問的人也不會在乎你是男是女,那些山中道士,寺裏和尚,都是色中惡鬼,更別提那些采陽補陽的了,一定會將你伺候的要生不能生,欲死不能死。"
施回雪這次是真真被沈頻真滿嘴胡言給嚇道了,臉色慘白,良久道:"罷了罷了,你救過我,鬼母她一定能夠建體諒我的。"
沈頻真展顏笑道:"這才是講義氣的人。那麼,第二條是如果你的春絲,或者是那什麼教主,有一日來尋你了,你可得立馬告訴我。"
施回雪聽了連連搖頭,說:"我與教主合不合是一回事,我能不能叛教是另一回事,這次他對我不義,我卻不能負他,我神教石刻上都說了的,見教主如見至尊鬼母。"
沈頻真柔聲勸道:"既然教主代表是你們鬼母,那一定是非常厲害的,我雖然武藝也還算不錯,可那能跟他比,你之所以要告訴我,是因為你的教主此刻一定狠不得殺了我,你答應過要護我周全的,這樣做隻是為了保護我,我又如何能傷的了你們教主呢?回雪,你多慮了。"
施回雪猶豫了更久,終於點頭。r
沈頻真溫柔笑著,微微屈身,撫順他散落額前的發絲,"第三條約定等我想好再說吧。那麼,好回雪,重複一下我們的協定。用你鬼母的名字發個誓好不好?"
施回雪麵色蒼白,按照他所說一言不差的發起誓:"聖教無痕,神教無瑕,信眾施回雪近日受......"沈頻真在旁邊輕道:"我叫沈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