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被人愛慕總是一件快意暢懷的樂事,何況是被美人愛慕,一個曾經誓言要與他同歸於盡的美人,他還未使出什麼手段,那人便對他癡心相許,怎能不讓人誌得意滿?
沈頻真想著輕笑幾聲,嘩的一聲打開折扇,在胸`前輕搖,下了幾欲腐朽的木質樓梯,進入驛站前堂,見堂中幾張八仙桌前坐滿清一色紅衣短打的大漢,他們見沈頻真下樓來,齊齊站起,雙手抱拳,低喊一聲:"莊主。"
沈頻真輕搖折扇,言笑可親的說:"都坐下吧,我吩咐的事情,進展如何?"那群大漢四顧後,為首的人恭敬答道:"都做好了。另外,阮公子已修書一封,說不日將到,來謝莊主為他報滅門之仇的恩德,已經為他騰出莊主隔壁的那間院落。"
沈頻真想到那人的音容笑貌,言談越發溫柔了幾分:"他太客氣了,就算不談這幾年的交情,我們也算是竹馬青梅,誰惹了他,我便是為他翻過整個江湖也未嚐不可。"說到這裏,沈頻真笑了一下,突然想到此時應該在房中安睡的施回雪,沉默一會,又開口囑咐道:"再多備一件空房,這次有人跟我一道回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漢連聲唱諾,並不敢多置一言,沈頻真說著折扇向驛站大門一指,那群人便雙手抱拳倒行著向門外退去,及到得大門口,才轉身離去,動作統一的翻身上馬,在馬背上一夾馬腹,在馬臀上用力一鞭,眨眼間便在夜色中去的遠了,想來是馬蹄上裹了棉布,周邊寒鴉照棲,並禽仍眠,這樣四十多匹駿馬同時奔跑起來,竟是無聲無息。
沈頻真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微一凝思,才緩緩轉身回房,此時施回雪儼然已睡熟了,沈頻真看著他用背卷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不由得好笑,猶豫了一會,還是十指微微使力,把那床被子拉開一個小口,他在這時聽得施回雪抱怨著罵了一句什麼,試圖重新把自己裹起來,他發絲未幹,青絲一條一條的黏在身上,衣衫俱濕,露半個渾圓的肩膀,臉色帶著一些不正常的潮紅,額頭開始有些發燙,隨著急促的喘熄,鼻翼輕微的歙合。
沈頻真愣了一會,手指在他光滑白皙的麵頰上劃過,歎息道:"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於是伸手進被中,把他濕透的衣服剝下來,扔在一邊,再重新把他裹進被中,隻露出一個頭,看著施回雪的眉頭緊緊蹙著,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川字,清冷豔麗的容顏顯得有些愁眉苦臉的,又伸指幫他把眉頭撫平了。沈頻真看了他一會,才輕聲歎道:"你覺得跟我很熟嗎?居然傻到求我,指望我,我們才認識多少天,你覺得我對你好嗎?還是說......他們對你,很不好嗎?"
他說著,在施回雪臉上輕拍兩下,道:"願好夢,回雪。"說著,轉身走到桌前,搬開椅子坐下,一手支頷,閉目小憩,忽而聞到耳邊一陣輕微的稀稀索索的輕響,隨即那床僅有的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沈頻真心中一驚,知道剛才那些話被施回雪聽到了,多少有些惱羞成怒,卻隻能繼續閉目假眠,心中想施回雪此刻赤身裸體,房中露重風寒,不由有些擔心,於是微啟雙目,看到施回雪雙手抱膝坐在床上,肌膚在月色中微微反光,青絲在身上糾纏繾倦,十個柔軟的腳趾紅潤如桃花,那模樣天真的令人心痛。施回雪這樣坐了一會,又過去撿起那些濕了的外袍,披在身上,從窗戶間躍了出去。
沈頻真心中愕然,他生性多疑,此時心海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不敢怠慢,隨手將那床被子揮落在地,正準備放輕身法尾隨其後的時候,又聽到房門輕響,這一刻電光火石之間,瞻前顧後還來不及反應,右手已下意識的一個海中撈月把被子淩空挽起,按原樣蓋在身上繼續假寐,喘熄未定,見房門已開,施回雪從門外進來,手中抱著一床被子,顯然是從隔壁客房中偷來的,沈頻真心中無話可說,他們大概終其一生都無法了解彼此心中所想。
沈頻真還這樣驚疑不定時,施回雪已經把被子放回床上,但他並沒有回去睡覺,而是走到沈頻真麵前,站了一會,臉離得很近,近的幾乎可以讓沈頻真感覺到他的呼吸。沈頻真睫毛微微跳動,顯然是對這樣不尷不尬的姿勢極為不滿,正準備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嘴唇上一陣柔軟,居然被施回雪偷吻了。
沈頻真本打算在他進一步放肆的時候推開他,但施回雪顯然不知道要如何進行下一步動作,嘴唇就那樣貼著,貼了很久,大概他自己也覺得無趣的緊了,似乎要放棄的時候,又伸舌頭在沈頻真唇上輕輕一舔。見沈頻真還是沒什麼反應,終於昏昏沉沉的準備走回去睡覺了,沈頻真在他轉身的時候,眼皮輕跳,終於在夜色緩緩睜開雙目,呼吸有些急促,語氣卻越發的輕佻:"回雪。"他開口說,打破寂靜:"你幹了些什麼,對我?"
施回雪顯然是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