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裂開的?”
周瑜笑著說:“喔,是那次,蜀漢那邊來人,中了曹賊的埋伏,都督府裏沒人走得開,隻好我去,打鬥時裂開的。”
醫者臉上變色:“為了蜀漢的人?”
周瑜笑容更勝:“蜀漢的人才更是重要。若是蜀漢來得人有個三長兩短,怕是東吳就要麵北而稱臣了,怎麽了?”
醫者長歎,一鞠到地說:“都督縱橫裨闔,披荊斬藜,為東吳立下汗馬功勞,在下亦是敬仰非常。上次在江口會敵,都督一人力戰敵人三百,身上留下七道傷口,皆深可見骨。再上次,將軍於城外贏敵,有萬夫不當之勇,身上有十一道劍上,臂中兩箭,亦遠非皮肉之傷。諸如此類,數無可數。若將軍依舊不懂得珍重自己的身子,在下便是華佗在世,亦無可奈何。”
周瑜愕然問道:“怎麽,傷得很重嗎?”
醫者答曰:“在下自當竭盡所能報將軍痊愈,可將軍此傷已傷至經脈,愈合之時,切記不可動怒,否則病情反複,在下也無能為力了。”
周瑜聽罷,微微笑著,自言自語:“傷啊,傷啊,你可要爭氣些,在這樣下去耗在後方,我的刀怕也是要流淚了。”
醫者聽得眉頭大皺,欲要再言,周瑜止之,隻得躬身退去。
剩下周瑜一人呆在房中,見到他麵上笑容,一點點隱去,他一手緊緊的抓住紅檀的桌子,想分擔身上傷口鑽心的疼痛,一時用力過大,在桌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掌印。等到重新穿好一身鮮紅的袍子,才發現那紅服上有些發暗的色塊,全是斑斑點點的血。
前線,程普領軍隊,與曹操遇於赤壁。
當時曹軍水土不符,多有疾疫,初一交戰,操軍不利,引次江北。東吳軍在南岸結營,東吳大將黃蓋修書一封,送於周瑜,書曰:今寇眾我寡,難與持久。操軍方連船艦,首尾相接,可燒而走也。
周瑜於數百裏之外的都督府,大筆一揮,囑咐其備好蒙衝鬥艦十艘,載燥荻枯柴,灌油其中,裹以帷幕,上建旌旗,豫備走舸,係於其尾。先以書遺操,詐雲欲降。以煙花信號為好,號出則發兵。
一時,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後方,周瑜已派人幫諸葛造好四層土台,每台旗幟士兵依次而減,到第四台隻餘諸葛一人,腳踏七星,踩就太極圖案,仗劍而行,周瑜在都督府門口,遠遠看見,隻見高台之上,諸葛素服赤足仗劍披發而走,風雷為其刃,雲嵐為其盾,發絲飄揚,麵容清臒,如神仙降於九天,微微心掣神搖,臉上變色。
旁邊魯肅見他神情,出言問道:“都督,諸葛孔明借東風一舉是否可行?”周瑜點點頭道:“東風將起,一切無礙。”
見魯肅麵露喜色,周瑜閉了眼不看高台上的人,問身側的魯肅說:“子敬,你說我是否該放手?”魯肅訝而答曰:“公瑾一生消遙自在,竟然也有人讓你掛懷嗎,若是對方不願,自該放手了。”周瑜苦笑道:“子敬,錯了,這次,為國為家,都不該放。”
周瑜道:“縱龍入海,放虎歸山,隻能為我東吳徒增大患,我絕不能夠。以他才能,若是我此番放他歸去,隻怕天下三足鼎立之勢不成,劉備倒要獨吞天下了。”
仿佛沒有看見魯肅臉上的驚訝,周瑜繼續輕輕的說:“我不能放,我不能放。就算是為了我自己,就算為了自己也不要放。”
周瑜轉過頭看著魯肅,臉上有一個溫柔的,溫柔到讓人心痛的笑,魯肅從不知道周瑜也會有這種無奈和讓人心痛的表情,周瑜說:“子敬,你說,快死的人,自私一點,是可以原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