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就罵:放你們的狗屁,我和你媽也有過一腿,難不成你就成了我的兒子?那這樣的話我的兒子也太多了哦,老子我這輩子可就有享不盡的福了。

喜聯是餘老師寫的,別看他平時斯斯文文的,但寫的毛筆字卻是蒼勁有力,入木三分,頗有名家風範,難怪人稱他“龍泉一支筆”。他寫的對聯詞義更是言簡意賅,意蘊深遠,讓人拍案叫絕:

上聯:一人加一人下聯:兩人變三人橫批:安全生產

作為“總管”,村長有許多的事情要安排,故晚上不能回家睡覺。於是便對山娃講:你早點回去睡嘛,老餘一個人在家,你回去陪他聊聊,我今晚回不去了。同時還有意無意的給了山娃一個眼色。

涼風輕拂,漫天星輝,回家的路上山娃重溫著這個生他養他的村莊帶給他的無限感動,心頭就又回想起村長爸爸剛才遞給他的暗示的眼色,當然山娃是明白這個暗示的真正意義的,他也理解村長爸爸這樣做的理由,但他還是很矛盾,等他在猶豫中回到家裏時,餘老師正準備熄燈睡覺。

見山娃回來,餘老師趕緊上前:山娃,我不曉得你今晚是不是回來,以為金鎖留你住下了,所以我回來時沒有叫你。恁個晚了,你餓不餓?要不我去給你熱點吃的?

“不了,我一點也不餓,您就別忙了,天冷得很,還是早點上床休息吧。”

“要得,早點休息的好,看你回來的這幾天,天天都得應酬鄉親和朋友,也把你累倒了,我這就睡去,不打擾你休息。”餘老說著就推開裏間的門要進去睡覺。

“要不您就睡在到這兒來吧,今晚爸爸不回來,”山娃再次猶豫了一下:一時也睡不著,我們倆聊聊天吧。

“這樣…這樣我怕擠到你。”餘老師有點不好意思,但又有意思。

“沒關係,要不我就去睡那張小床,您過來睡。”山娃怕餘老師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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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我過來睡大床就是了,這小床的確是不好睡。”

算起來又是好多年前了,山娃記得那是在村長爸爸在“大躍進”時期被“審判”的時候,那時他和餘老師在一起睡過兩個多月的時間,並從餘老師那裏得到了不少的安慰和力量。

山娃讓餘老師把頭枕在自己的臂彎裏,看著他一頭白發,心裏有著不少的感慨:爸爸老了,餘老師也老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呐!

餘老師抬眼正好碰上山娃熾熱的眼神,很是不自在:你啷個恁個看到我嘛?像是要吃人似的!你心裏在想些啥子喲?

“我在想要不我倆也學金鎖一樣,今晚來一個洞房花燭,餘老師您看啷個樣?”山娃說著便將餘老師瘦弱的身子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看你這個娃娃,盡說這些不著邊的話!我倆個啷個洞房花燭嘛……”嘴裏說著,但卻側過身子用手緊緊地摟住了山娃那比自己要壯得多的腰……

山娃又要離家回部隊了。那天,龍泉村下起了小雨,都說是春雨貴如油,但這次雨卻讓村長和山娃的分別增添了更多的傷感。

風切切,雨切切,心有千千結。

思切切,戀切切,相聚又離別。

一腔離愁,兩行淚珠,相會再何月?

村長和餘老師單薄的身子顯得有些弱不經風,在村口的大樹下使勁的向山娃揮手。許多年後,山娃回憶起那天的場景仍讓他肝腸寸斷:父親是什麼,是村南那條時刻呼喚著他早點回家的小溪?是他和村長爸爸一起住過的那溫暖的小屋?抑或就是村口那棵給他以庇護,給他以慈愛,給他以充實,給他以堅強和力量的大樹?如果是,那他這個不孝的兒子又總會讓他在村口孤獨的守望了。

1966年5月,又一個政治運動“文化大革命”開始了。這是中國曆史上的十年浩劫,起因是所謂的:大批資產階級的代表人物、***的修正主義分子,已經混進黨裏、政府裏、軍隊裏和文化領域等各個階層。這種情況下,隻有實行文化大革命,公開地、全麵地、自下而上地發動廣大群眾來揭發上述的黑暗麵,才能把被走資派篡奪的權力重新奪回來。這場革命使黨、國家和人民遭到建國以來最嚴重的挫折和損失,也使得一代人因此喪失了自己原本美好的一生。那是一個人性泯滅的時代。

仿佛就在一夜之間,各種各樣的“大字報”從縣城一直貼到了龍泉村,戴著紅袖章的紅衛兵就像是天兵一樣從天而降,喊著“將革命進行到底”、“誰檢舉誰有功”的口號,讓人聽了心裏直發毛。

先是縣政府和區政府的領導紛紛被揪了出來,要他們承認自己對黨的不忠,再後來就是當地的富豪和一些知識分子……總知隻要是稍為有一點名氣的人都逃不脫這場災難。一但被人檢舉上了“斷頭台”,他們就沒有任何為自己辯解的機會和權力,許多人因承受不住獸性般的摧殘而選擇了放棄自己的生命。那是一個時代的悲哀。

半月前山娃給村長來了一封信:信裏要村長和餘老師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看來這一次運動來得太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