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慶功的地點選在校外的小店,小桌上四個炒菜二三十串麻辣燙,旁邊圍著一個陳瀟,一個劉天,一個袁鳴鳴就是劉天的小美人,還多了一個孟宇飛。
陳瀟看著袁鳴鳴,怎麼看怎麼眼熟。還沒等他想起來,小女生先開口了:“陳瀟,我大概以前見過你。”
“是嗎?”陳瀟撓撓腦袋,一臉尷尬。他可不想親口承認自己記性不好。
袁鳴鳴笑笑,很討人喜歡:“有天我在操場跑步,你就一直在旁邊等人。我從你麵前跑過去大概有五六次,看你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特別迷茫地看天,真的是特別……那個,那個,可愛……”
陳瀟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第一次和孟宇飛見麵的那天。旁邊撲哧兩聲,有人忍笑到內傷。
當事人立馬轉頭,兩眼嗖嗖地零下200度低溫,凍得死南極企鵝。
袁鳴鳴是個滿腦子浪漫主義的小女生,小時候的夢想是世界第一的小提琴演奏家,可惜愣給一堆一堆的數學物理化學奧賽班扼殺在了幼苗階段。她眼中陳瀟就是偶像兩個字的代名詞,比起帕格尼尼再世也絲毫不遜色。
這邊一男一女表情嚴肅地討論古典主義巴洛克風格以及小提琴的弓法指法,那邊兩個男生毫無形象地往嘴裏塞麻辣燙。劉天心疼自己白花花的銀子,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的那份連同陳瀟的那份都給吃回來。
袁鳴鳴起身離席的時候,孟宇飛正在教訓劉天成天不誤正業。
劉天嘴裏填著一串丸子,說話都嗚哩嗚嚕:“你們那什麼登山協會就好到哪裏去?一個不小心就死人……聽過那個鬼故事沒有?”他一伸脖子咽下丸子,騰出嘴來笑得無比奸詐。
孟宇飛笑笑,表示不予理睬。
劉天伸手又拿了一串豆腐幹,一邊嘴裏不停:“說有個女生的男朋友登山時死了,一同去登山的其他人怕他變成鬼回來,主動去保護那女生,結果晚上那男生血淋淋地出現了,說其他人才是鬼,隻有自己是活著的……”
他眼看孟宇飛沒反應,不死心地轉移到旁邊的人,“陳瀟,你要是那女生你信誰?”
陳瀟本來正百無聊賴地研究一串羊肉串,並沒把旁邊沒營養的對話放在心上。這會兒被點了名,剛才無意識跑進耳朵的音節才自動列隊變成句子:“啊?”
一秒之後他狠狠地一腳踩在劉天腳上。嘴裏還塞著豆腐幹的某人立馬發出媲美殺豬的慘叫:“啊!!!!!!!!!!!!!!!!!!!!!!!”
“媽的,你胡說八道什麼?”
陳瀟臉都白了。
這兩個人沒心沒肺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他不是;這兩個人嘻嘻哈哈說什麼都不忌諱,他忌諱!
劉天臉上五官都擠一塊兒了,就差沒抱著腳滿飯館跳:“陳瀟!你謀殺親夫!”
陳瀟一臉冰山,轉過頭連個白眼都不屑於扔過去。
孟宇飛在旁邊看著,隻是笑,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
陳瀟拿筷子捅麵前那盤菜,捅著捅著就發現對麵有雙眼睛直直盯著自己,笑得無比詭異。他抬頭對上,四道目光唰唰唰唰電光石火跟空中直接接火。一秒鍾。兩秒鍾。三秒鍾。
“劉天,叫什麼叫,不就踩了你一腳嗎?丟不丟人啊?”
對眼神大賽的結果,陳瀟宣告落敗,狼狽不堪地回頭轉移目標。
劉天作小媳婦狀哀怨地看陳瀟一眼,一轉眼發現袁鳴鳴正朝這兒走來,立刻蹦回座位正襟危坐,一手整理餐具一手整理領口,就差沒從衣服上扯塊布下來裝模作樣抹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