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被一陣哭聲打斷,哭聲極響極慘,撕心裂肺一般。在場人無不惻然,朱覺年歎了口氣,向聲音出處看去。
一看之下,他卻愣住了:那兩隻山魈滿身是血,一隻已經斷氣,另一隻看起來也離斷氣相距不遠。而撲在他們身上哭的、剛剛被掩在身後的,竟然是個人!
仔細看過去,那人是十幾歲的少年,全身上下不著片縷,一頭烏黑長發幾乎垂到腳。按理來說該算是野人,少年身上偏偏非常幹淨,除了剛才弄上的血跡之外並無髒汙,且和一般經常被日照的人不同,少年皮膚非常白,隔段距離也能看出他皮膚的細嫩白皙。
雖然看不太清楚,這較小少年顯而易見有著極佳的容貌,和……中氣十足的聲音。聽他哭泣,周圍人都露出不忍之色。而作為在場人的首領,朱覺年邁幾步進到前去,咳嗽一聲:“小兄弟……”
他的聲音驚到哭著的少年,少年立即抬起頭來,一雙黑亮亮的眼帶著驚恐盯著他。少年眼底盡是淚水,眸光便是浸過的閃亮,看上去讓人又憐又愛。││思││兔││網││
“大人,這可能是野人,不懂人語又野性未除,大人還是小心的好。”吉三前進一步,道。
少年見他靠近,眼中恐懼之色更加明顯,往後縮了縮。朱覺年看他的眼,隻覺心疼,臉上微露出一個笑,聲音放柔,伸出手臂:“來,抱抱。”
少年和他四目相對,遲疑了會兒。忽然跳起來,直奔朱覺年。
“大人小心!”吉三喊道。朱覺年卻斥了聲:“他沒事,你退下!”手臂前送,把投懷送抱的人抱住在懷裏。
少年被他抱在懷中,隻覺安全而舒服。他緊緊抱住朱覺年,在他懷裏啜泣起來。
朱覺年手在少年後背上拍著,低聲道:“乖,沒事了,沒有危險了……”
少年安靜下來,隻是小聲哭泣,後背一聳一聳,埋在朱覺年懷中不肯動。
朱覺年略微鬆了口氣,開始處理事情。
三
少年身上也受了傷,朱覺年小心為他包紮,其餘官兵捕快開始清理現場。老虎豹子屍體找木板準備抬下山,可以發筆小財。至於死的那些山魈,也隻好就地埋了。
朱覺年轉頭問帶路的山民:“這孩子是什麽人?怎麽會和山魈一起?”
山民卻也不知,他隻是跟山魈有略多一點的接觸,而養少年的那兩隻山魈知道自家孩子與眾不同,因此從不敢讓他去接觸外界,生怕孩子被搶走。
少年在朱覺年懷裏哭得已經脫力,可是見他們動自己父母屍體,又掙紮要下來。朱覺年抱著他到屍體旁邊,也不知他能不能聽懂,便道:“很抱歉我來得太晚,他們已經去世了。現在我能做的也就是把他們埋在土裏,以免屍體露在外邊被風雨侵蝕,好嗎?”
少年聽不懂,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眼裏都是淚水。
朱覺年回看他,眼底盡是溫柔和憐惜。少年遲疑了會兒,似乎覺得眼前這人可信,伸手從旁邊拿起一隻木棍,和旁邊人一起挖坑。然後大哭著把那對山魈埋下去,蓋上土。
哭到最後,少年連出聲的力氣都沒了,隻能發出細不可聞哽咽。朱覺年對著下屬,有些遲疑了。
“吉三,你說我該怎麽安置這孩子?”朱覺年指著少年,問道,“他應該是從小就在山魈群裏生長,但他體力肯定不如真正的山魈,一個人的話恐怕會有危險……虎豹似乎也沒殺絕……”
吉三翻了個白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