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3)

。”

剔肌祛毒?聽著名頭就讓人脊背生寒。戚少商想,難怪臂上疼得如此厲害,竟是要割了肉放毒。

一時間,他又想起那隻沁涼的手,昨天,那人就是用這雙手一點點切開他中毒的手臂,剜去那些被毒浸得壞死了的皮肉,再用那冰涼的手指,慢慢包紮,白紗布在他手裏打轉,一圈一圈。那隻手也許徹夜執著浸濕的巾,擦拭他的額,也許捧著杯,將溫熱的水喂入他口中。

夢醒之際他是否真的伸了手,要將它極力一握?他想問,卻偏不知如何開口,隻能道些不相幹的事:

“你何時學會這些解毒醫人之術的?竟然能解唐門之毒”依約想起唐凝那時的表情,覺得解氣之餘,更驚訝顧惜朝竟能解唐門之毒,這世上,可還有他不會的?

“我於一年前清醒後,曾細細整理晚晴的遺物,那些醫書是晚晴的珍寶和心血,我舍不得埋了,便時時帶著,恰我身體時有微恙,便時而翻閱,一來二去,也學得不少。”

微恙?戚少商皺眉,眼前這人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口中說是微恙,隻怕已不是小小不適那麼簡單了,難道說除了功力盡失,他的身體,還有其他問題?

正待追問,卻聽顧惜朝道:“大當家難道不問那些黑衣人的來曆?”

淡淡一句,戚少商卻聽出他不欲多言自己的身體,隻得放棄,接口道:“見你日夜與毒為伍,莫非像昨夜那些要殺你的人,已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那些人早將此地摸了個一清二楚,何隻來得多,光是跟蹤監視也有好一陣子了。”

“他們為何要殺你?”戚少商脫口道,忽而想起鐵手曾說自己遭受追殺之事,忙問,“莫非也和棲鳳樓一案有關?”

“……”

見顧惜朝不加否認,戚少商心中更確定了幾分,道:“如是這樣,為何不告知鐵手?他本以為,隻有自己受到追殺,才留你於此……”

顧惜朝一眼掃來,反問:“告訴了又如何?戚大當家又怎知那些人真是為了滅口才頻頻來犯?若我正是棲鳳樓一案的凶手,那群人是要殺我以平眾怒,我卻去告訴鐵手做什麼?”

戚少商一怔,隨即平靜,一雙眼直直凝視著那人,洞明如澗:“不是你。”

顧惜朝眉間一顫,正待說什麼,卻被截住。

“殺薛樓主的人,不會是你。且不言你身邊有鐵手看著,便是沒有,我也不信你顧公子會毫無理由地殺人。”緩慢沉靜地說著,戚少商注視著他的眼睛,“當年你說過,不是你要殺我,是相爺要殺我。現在沒有人逼著你了,你自然不必再殺人。”

顧惜朝被他語中的氣勢震住,好一會兒,才勉強一笑道:“大當家是否太過自信了?棲鳳樓蓄金千萬,殺薛樓主,再趁機蠶食其樓,可是受益永年之事。”

“不是自信,是了解。圖錢圖利,別人可能,你顧惜朝卻不會。”

“……”一時窒住,顧惜朝眼中漣漪一現,“大當家就如此肯定顧某不會因利起心?”

“不是肯定。”戚少商看著他,不漏過一絲表情,“是相信!”

●6.

相信?

一句話,將兩人同時震住。

那是不假思索的一句話,被他脫口喊出,連戚少商自己都為之驚異。他猛然想起當年,漫天黃沙,狂風嘶吼,茅亭之下,那人問他:“你就這麼相信我,把我當作兄弟?”他的回答便是那毫不遲疑地一句:“我沒有把你當作兄弟,我當你是知音。”

於是那人展顏一笑,記憶中唯一一次開懷,潤了眉目融了心,笑得滿目黃沙盡為春色綴,風姿卓絕,隻為他一句“知音”,隻為他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