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咽喉,奪命的一招!
●27.
任懷卿半仰著頭,露出一截細白的脖子。
不管到底是叛國通遼的漢奸也好,還是為妻報仇心切的複仇者也罷,他還是一派書生模樣,脖子還是一樣柔軟易折,怎敢對上戚少商的劍?
逆水寒白光寒煞,持於戚少商之手長攻而入,直欲舐出那人喉中的一蓬豔紅。
任懷卿不躲麼?莫非因為戚少商的出現,認識到自己大勢已去,而心灰意冷了?
錯。像他這樣的人,從不知什麼叫放棄,什麼叫灰心。他苦心孤詣了整整兩年,如今終將得手,怎肯任人宰割?他還有最後的殺招,他手中還持著劍。◢思◢兔◢網◢
長劍一抖,直切而上架住了逆水寒。那把劍看上去極普通,任何兵器鋪裏都能買到,然而它卻韌,極韌,韌得如軟鞭一般絞住了逆水寒的劍身,將它從自己喉前一寸處帶開。
戚少商卻不後撤,反順著對方長劍卷成的弧度旋了一旋,刺向任懷卿肩胛。
任懷卿一煞。
他劍絞戚少商的逆水寒是為了阻他一阻,卻不料反被牽扯住,逼得自己回護不得,隻有撤手,釋劍。
然他怎可撤手?隻怕他一釋劍,逆水寒便要順著他的肩骨切開他的身體,豈非死路一條?
他隻有退,急退,以求抽身而出,隻要他的韌劍與逆水寒一分,他便可奮起反擊,扳回一局,或至少也可回劍自防,護得周全。
戚少商又怎能容他如此,逆水寒攜氣而動,牢牢粘著韌劍,固執地,不可撼動地,粘著。
戚少商進,進得極快,甚至比任懷卿還要快上幾分。他的輕功本就不弱,內力更是遠較任懷卿深厚綿長,一掠之勢直如蛟龍衝天。
任懷卿劍不得控,那韌劍被戚少商帶得早不像在自己手中,右手被動施展更是不靈活,被戚少商這麼一追迫,甚至掠不出那一方小院,逆水寒的劍氣已將他頸側吹得生痛。
撤不撤手都沒有活路。活路在哪裏?
在他袖中!任懷卿左手忽得一揚,白色袍袖立刻兜頭攏來。
“避!”身後顧惜朝站得雖遠,卻比戚少商更能看清袖中乾坤——螢綠色的,必是劇毒,接不得!
戚少商一凜。若手中長劍得閑,他至少有三種辦法應對任懷卿的攻擊:退避、劍抵、或幹脆,斷下那隻持有劇毒的手。然而現在,三種辦法無一可施。
兩把糾纏的劍,片刻間竟讓局勢轉了三轉。戚少商已是二度陷於不利,這境況於他,究竟還有無轉機?
當然,有。
運力左手,掌勢成刀,戚少商不去接任懷卿的左手,反疾劈向他右腕,他動作遠比任懷卿快得多,甚至與他使劍的速度不相上下,手刀落處,隻聽“喀”的一聲,任懷卿的右腕已頹然凹陷下去。
任懷卿臉色一白,再握劍不住,韌劍一鬆,逆水寒立獲自由,戚少商右傾避過他奪命之毒,逆水寒趁勢一送——
一陣寒涼!
任懷卿的動作瞬間僵直,連舉到一半的左手也再動彈不得。那把冰冷的劍自他胸口插入。
果然是,極快的劍,極快的人,快到破體無聲,入肉無血,隻有冰冷如蟒蛇般從心口漫出,凍傷全身。
任懷卿突然笑了一下,或許根本不能稱作笑,隻是嘴角一個牽動的動作而已。其實他是知道自己贏不了的,他沒有戚少商那種自信。
他為複仇而活,什麼鏢銀之事隻是他用來布局的棋子,隻有手刃顧惜朝,才是他活著的支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