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3)

隻有仇恨!所以他不會贏,但也輸不得!

戚少商大驚。

他沒想到一個瀕死之人居然還有如此潛能。任懷卿竟於瞬間出手了,在快得連戚少商也反應不過來的瞬息,將數顆黑圓物事猛力擲出——不是向戚少商,而是向他身後的顧惜朝!

雷火彈!!

戚少商欲拔劍相救,卻驚覺逆水寒已被那人夾住,拔之不出。

毫不猶豫地放手、棄劍,戚少商騰身向顧惜朝撲去,身後,足已炸毀這片庭院的雷火彈接踵而至。

驚詫的眼神在顧惜朝眼中一閃而過,下一瞬他便明白,戚少商寧把後背暴露敵前亦決不願讓自己承受絲毫危險。心頭的震動被雷火彈的爆炸聲強掩下,他突然覺得心悸:任懷卿,決不可能用這區區幾枚火藥便以為能除掉他們,他的真正用意……

透過戚少商擁緊了他的肩臂,顧惜朝瞥見一抹銀光。一抹殺意騰騰的、要命的銀光。

神哭小斧!!

顧惜朝伸出手,五指微屈,是一個“接”的姿勢。他已從斧身上點點的螢綠中看出了玄機,他更看出這一斧他若不接,必會沒入戚少商背心,隻因戚少商已將他整個護於懷中。

然而,他接得住麼?這一斧,任懷卿貫注了自己的畢生功力,失了內力的顧惜朝如何接得下?他之所以伸手,隻是不能讓小斧劈中戚少商。

但是戚少商太了解他的心思了,雖然背對任懷卿,他的耳目卻更聰敏,身後急風他聽得清楚明白,怎會讓顧惜朝行險?當下氣一沉,按住了懷中人,猛得向地麵墜去。

顧惜朝受他一壓,身子立刻不由主地下沉,指尖與小斧堪堪錯過。

下一刻,血濺上了他的臉。

“戚少商!!”顧不上後背的疼痛,顧惜朝迅速撐起身子,查看戚少商的傷勢。

銀色的小斧,大半沒入肩頭,鮮血順著斧肉貼合處汩汩流出。不是致命傷,然而……顧惜朝咬牙握住斧身,狠力一拔。

戚少商悶哼一聲,血立刻噴湧出來,紅色的,帶著些墨綠。

那隻按於戚少商腕間的手如觸電般彈了一下,戚少商抬頭,望著顧惜朝的眼,心一沉而墜。

“咳……”漸散的煙霧後,任懷卿笑了一聲,卻像在咳嗽,血已從他胸口滲出,染紅大半身子的白袍,“最後一把小斧,顧惜朝,我本想用在你自己身上,卻不想被戚少商受了去。”

“……”顧惜朝握著小斧的手用力得發白,狠狠瞪著他,不發一言。

“你既如此擅長醫術,該已察覺斧上抹的是什麼毒了?”

見血即融,逾年乃發——“離草”!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的“離草”。

無藥可醫,毒性永不消解的“離草”。

任懷卿忽然大笑起來,笑得鮮血不停自口中嗆咳而出,隻因他在顧惜朝眼裏,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痛:

“哈哈……用你的小斧傷你,用你也解不得的‘離草’取你的命,讓你在這一年中,夜夜受毒發之苦,眼睜睜目睹自己死去,我本以為……這就是最痛快的報仇方法!”嘶聲喊著,任懷卿的眼中滿是得意到癲狂的神色,“可是現在看來,這樣……更好,因為結果還是一樣的!顧惜朝,無論你選擇救他,還是放任他,終逃不了……一個死字!”

生離死別,何人生,何人死,終逃不脫“死”之一字。

“戚少商,你可想知道……這毒的另一個名?”無視顧惜朝殺氣驟生的眼神,任懷卿說著,“‘離草’,恨永離,愛相別,它還叫作……”

“——!!”

“惜朝?!”戚少商的驚喊聲,小斧的破空聲,咽喉被切中的骨裂聲,同時響起。顧惜朝猛得擲出了小斧,失卻內力的一擲,卻被憤怒注入莫大勁力,深深契入任懷卿的脖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