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一家人更被她窘迫的神情逗的捧腹大笑,直說她都認識那麼多年的老同學了還這麼羞澀。
“原來我們小凱說你是班長威風的很,不敢表白,我看,根本是溫柔的小姑娘,是蔣愷沒膽子,哈哈哈哈哈!可是啊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你看,這不在一起了嗎?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
包包隻覺得胸口的燥熱從耳根瞬間發至全身,她原本就沒談過戀愛,在梁家他們也不會這樣貿然地開玩笑,這局麵她可應付不了,偷偷瞥了一眼蔣愷,見他還不出手解圍,氣的伸手去擰他的大腿。
蔣愷這回止住了笑,順勢握住包包冰涼的手,被這一捏,包包愣了一會兒,想躲,卻已沒了機會,長輩麵前抽手倒顯得自己不大方,畢竟是女朋友,隻好任由他牽著,心裏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這時,蔣媽的話匣子已經徹底打開了,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都想了起來,“老蔣啊,你真是太聰明了,讓他倆一起保送B大,兩個人都第一次離開家,在異地既能相互照應又能增進感情,你看,大學四年連兒媳婦都帶回來啦,哈哈,下次就該帶孫子咯。”
蔣媽的話讓包曉玫渾身作冷,聲線也變得顫唞起來,“蔣阿姨,您是說是蔣叔叔推薦我保送的B大?”
“是呀,你蔣叔叔當了10多年的教育局局長,推薦去自然是合情合理啊!”蔣媽春風得意地說道。
“瞎說什麼呢,人家曉玫本來就優秀,符合各種保送標準的,哪裏需要我推薦,吃飯吃飯!”蔣爸不滿地皺眉。
“蔣叔叔是教育局局長?”包包瞪大了眼睛,沒估計到蔣爸微微慍怒的臉,她急切的想知道真相因為雖然知道蔣愷爸媽都是公務員,可他明明說自己爸媽是政府機關的普通科員啊!還有,到底是不是蔣爸的努力,她才拿到B大保送的指標。
“哎呀,你不知道?我以為小凱早就告訴你了,哈哈,不過那都是老黃曆了,現在老蔣在省教育局工作啦。”蔣媽完全陶醉在官太太的自豪中,根本沒意識到包包忽地蒼白的臉。
“別說了!”這回蔣爸是徹底生氣了。
包曉玫用力把手從蔣愷的手心裏抽出,丟給他一個從未有過的冷眼,她不知道蔣愷為什麼要騙她,隱瞞家世,騙她說當年的保送應該是梁爸爸推薦她去的,讓她這麼多年對梁成軼對梁家抱著那麼大的愧疚,以至於後來得知梁爸爸那段時間已身患癌症,不久就病逝了,她連續好幾天都吃不下睡不著,腦子裏全是梁爸梁媽對她的好,對她的恨。
想到這兒,她就覺得脊背發涼。
接下來,包曉玫沒有再笑過,也沒有再多說話,她現在甚至懷疑蔣愷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懷疑他所承諾的幸福和諾言。
而她又有什麼權利享受那些承諾和幸福呢,她不愛蔣愷,卻縱容她對她的好。
好容易捱過晚飯時間,包包匆匆告辭,蔣愷追出來,想解釋,但對上那原本就淡漠的眸子,臉上驀地染上一層暗色,他該如何解釋,難道說他那麼做就想讓包曉玫感到對不起梁家,從此不敢踏入梁家半步?
每個人心底都守著自己的秘密,一旦被揭穿,就等於撕破臉皮。
正當蔣愷糾結著如何開口知識,包曉玫已經迅速跳上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車裏的包包,太陽穴突突地痛,心也鑽心地疼,她覺得全世界都欺騙了她,又覺得自己是個壞人,是自己犯錯在先,可隻會把責任推給別人,怨天尤人。
她就像隻鴕鳥,以為把頭埋進沙子裏就天下太平,殊不知沙子外麵的人,都指著她的屁股罵她白癡。
現在的她,隻想趕緊回到家裏,回到爸爸媽媽的身邊,再回到屬於她的那張小床上,狠狠地哭一場。
然則,一開門,家裏的場景卻讓包曉玫驚呆了,媽媽在哭,爸爸拿著皮帶揮舞,而已經5、6年素未謀麵的哥哥,赫然跪在客廳。“哥?!!”包包尖叫著撲向遍體鱗傷的哥哥,推開氣的渾身戰抖的爸爸,淚眼婆娑地哀求,“爸,你在幹什麼,你要把哥哥打死麼,我就這一個哥哥,他再怎麼不好,也是我哥啊!”
“你,你問這個混賬東西,這些年做了什麼!”包爸扔掉皮帶,抄起茶幾上的玻璃杯,重重地砸在地上。
“哥,哥,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這些年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包曉玫抱著骨瘦如柴的哥哥,心酸地像刀刺一樣,突然她驚恐地發現,包啟揚慢慢蜷縮在一起,白眼上翻,嘴裏吐著白沫,“哥,你為什麼在發抖,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怎麼了!”
“吸毒,他吸毒!!!”包爸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而這幾個字,威力比地雷還猛,把全家炸的天翻地覆。
不過,這並不是最駭人聽聞的消息,包媽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地上的雜誌,又一次哭了出來,嘴裏囁嚅著,“你哥哥不是人,你哥哥不是人啊!是我們包家上輩子造了孽,對不起梁家,對不起別人啊!”
包曉玫急切地撿了起來,封麵上碩大的標題——“恒遠CEO深陷貪汙門,或麵臨牢獄之災”,再往下看,是梁成軼那張堅毅而無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