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這兒吧,謝謝。”

這是梁成軼見到她,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生疏的就像對陌生人一樣,忽地一股情緒湧上心頭,淚水不知怎麼地就模糊了視線,包曉玫極力掩飾自己的哭腔,可越想忍抽泣的聲音卻越大。

梁成軼不敢抬頭,不敢去看她晶瑩的淚光,右手死死地抓著簽字筆,心,抽疼,他知道她為何而來,他在見到包啟揚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認了,以現在的證據還不足以認定他貪汙,大不了傾家蕩產來填補那些虧空,可他不想把包曉玫扯進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何況他們早就分道揚鑣,而他能為她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這裏是恒遠公司的辦公場所,外人不得入內,要哭出去哭。”梁成軼抽掉包曉玫手裏的一頁文件,放入檔案袋裏,下了逐客令。

“梁子,你別這樣,我哥哥他是個混蛋,賭博、吸毒、無惡不作,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應該坐牢的,你沒必要替他擔這罪名,你跟檢察院說,讓他們去抓包啟揚!”

“你哥哥給我介紹那筆生意很誘人,合同是我簽的,我明知很多條款不規範還鋌而走險,以為能換來更大的收益,結果,賭輸了,願賭服輸,沒什麼大不了!”梁成軼牽了牽嘴角,向後靠在椅子背上,雲淡風輕地一攤手,好似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

“騙人!你明知道那是高利貸公司,是我哥哥求你說他被逼債逼得活不下去了才找到你的,你明知道那是火坑,幹嘛去跳!”包曉玫兩手撐在桌台上,身子極力前傾,想努力說服梁子揭發包啟揚。

“我不知道,我是個商人,商場如戰場,走錯一步就可能成為階下囚,下麵那麼多人對我這個位置虎視眈眈,每天提心吊膽,而我早就不想在這兒呆了,那合同不過是個幌子,恒遠放出的那些款有十分之一就足夠我過下半輩子的了,我和你哥隻是互相利用罷了!”梁成軼點了根煙,煙霧彌漫朦朧了他的麵龐,他從來就是說謊高手,這一次,也不例外。

“你胡說!你不會為了錢出賣公司利益的,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就是那樣的人!”梁成軼湊近她的臉,鬼魅地一笑,吐了口煙圈,正好噴在包曉玫怒氣微崢的臉上。

~~

“你……”

“不好意思,我還有會,你自己回去吧,恕不遠送。”梁成軼粗暴地打斷包曉玫的後話,狠狠踩滅扔在地上的煙頭,決絕地離開,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包曉玫恍恍惚惚地下了電梯,腦子裏不斷重複著梁成軼的話,她不信,她一個字也不信,那個不顧自己腳崴了還背她去醫務室、不顧自己勢單力薄還為她打架的梁子,怎麼可能會和高利貸串通私吞公司的錢,他一定是騙她的,一定是。

在B市讀了4年大學,可如今畢業了,同學們工作的工作、讀研的讀研、出國的出國,在這炎炎夏日,包曉玫走在這車水馬龍的街頭,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該去哪兒。

一路上跌跌撞撞,從家跑出來,現在口袋裏隻有5塊錢,麵對這個國際化大都市,麵對這個紛繁的世界,包曉玫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她突然深刻地體會到梁子這些年一步一步打拚過來的艱辛,他一個人負擔了那麼多,她好想幫他,哪怕隻有這麼一次。

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梁子住的小區門口,包曉玫憑著依稀的印象,找到記憶中的那件公寓,敲了敲門,沒人應,她便靠著門,坐在樓梯上。

這一等,就是一天,待到梁成軼回來的時候,月亮已經升的很高,黑暗裏一個人影蹲在自家門口,影影綽綽地把梁成軼嚇了一大跳。

“包曉玫!?”

“梁子,你終於回來了,”包曉玫拍拍身上的土,高興地跳起來。

“你在這兒幹嘛!”梁成軼的臉上依舊是愕然的表情。

“等你啊,我知道你早上說的話都是騙我的,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不想讓我跟著你吃苦,對不對?可我不怕,這一回我一定要留在你身邊。就算那是我親哥哥,他犯了法我也得大義滅親,不能讓你背這個黑鍋。”包包說的是大義凜然、唾沫橫飛,梁子隻是環抱著雙臂低著頭默默地聽,心裏有感動有欣慰,可事已至此,他已沒辦法承諾她什麼。

“說完沒有?”他掃了她一眼,淡淡地開口。

“說,說完啦。”

“那我進去了。”

“呯!”門重重地合上,包曉玫被關在了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禮拜會日更,然後完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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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親媳婦兒

“哎……”包曉玫再一次吃了閉門羹,她頹然地斜靠在門上,隔著防盜門她聽不見裏麵的響動,頭有些暈眩,胃開始陣陣緊縮,她已經10個小時滴米未進,盛夏的酷熱和樓道的悶濕讓原本就體力透支的包包近乎虛脫。

門裏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