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俠,但他卻講義,不說鋤強扶弱,但至少,不管被自己牽連到的無關人士身份是高是低、或根本原因在不在這幾,他便都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當然,這更不僅僅是針對吉瑞鬆這個不如自己的人而言,便哪怕今兒把傷人的吉瑞鬆換成武雲內城最強天驕,他該出手還是會出手,絕不會因人而異。
這便是原則,也是當前時世之中,高高在上的元修們,普遍缺乏的東西。
所以他、或者如他一般的人,無論走到哪裏便都會讓人覺得與眾不同,因為有原則的人,身上總會存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跑堂小二很是感激,可他的眼神中也充滿了驚懼。
因為還是那句話,他隻是個小跑堂的,是個對於元修大少而言隨意可以碾死的螻蟻,這位公子現在替他出頭是很解氣,可這位公子還能一直跟著自己、保護自己?
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萬一這位公子走了,吉瑞鬆有氣無處發作可想起自己可要如何是好,自己的這條小命,又哪能經得住元修大少的折騰?
身邊,這位深藏不漏的公子哥麵色冷峻,但那是對於吉瑞鬆而言,當他看向自己的時候,流露出的卻是十分關心的神色。
“放心,罪肯定要遭些,但不會影響到你以後的生活的,我能保證。”
沈青淡淡的笑著,似乎根本不把與吉瑞鬆一道而來的靠山們放在眼裏。
不知為何,跑堂小二見了他的那副笑容,心裏對未來的擔憂便莫名的消減了很多。
就好像,這個明明年齡與自己相仿,也並不是特別能看出來什麼權勢子弟的少年,和聲細語裏,偏偏就能蘊含著一種令人心安的能力。
小二強忍劇痛點了點頭。
沈青便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而仍舊不理會柳竭等人,而是看向躲在櫃台後麵一副千萬不要牽扯到自己的茶肆掌櫃。
來自同一雙眼眸的目光,落在小二那裏是讓人心安,落在掌櫃的那裏,卻從了利劍誅心!
掌櫃的被這目光嚇得一個激靈。
“過來。”沈青冷聲喝道。
“在……在在。小爺,您……您有什麼事嗎?”掌櫃的磕磕巴巴,顯然嚇得不輕。
沈青對他的態度如此冷厲,自然也不是想為難他,沒那個道理更沒那個必要,他隻是單純的瞧不起這種人而已。
“這裏有十塊元石,便是充當冤大頭,至少也能兌換十兩黃金了吧?”
“是是是,何止十兩。”掌櫃的連連點頭,見到錢財,他倒是雙眼放光。
“那倒是無所謂了,就權當十兩黃金作數,而且你全都可以拿走。但是,你要保證在這位小兄弟的醫藥錢,並且待他養傷養好之後,還願意給他一份活計。”
聞言,掌櫃的沒有一丁點猶豫便答應下來,很顯然這是極賺極賺的一比買賣,因為養傷才能養多久,花錢又能花多少,而十兩黃金,可是他這間店大半年的收益!
看著掌櫃的那副掉錢眼裏的表情,沈青便惡心的緊,於是多說一句都嫌多的不再看他,而是再度把目光落在了跑堂小二身上。
“不知道你姓什麼呢?”
跑堂小二有些懵,下意識的回到道:“小的,小的姓左。”
“哦,那我就冒昧喊你一聲小左吧,畢竟看起來我好像能比你大個一兩歲左右。”
“公子隨意稱呼…”小二越發的不自在了,還是頭一次有元道中人願意跟自己這樣的底層螻蟻如此說話。
“小左,有句話叫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小左點了點頭。
“那就好辦了,既然聽過,你便應該會明白我為何寧可把錢財給那貪財老板也不給你。因為接下來我要教你幾句口訣,而且會留給你一個聯絡方式。等你傷好了,你還是做你的跑堂的,但有空的話,便多琢磨琢磨口訣中的含義,如果有什麼實在不懂的,也可以聯係我向我詢問。”
很多時候,普通人並不都是不具備修元的潛力,而是他們根本摸不到那條門徑,因為元道發展千萬年,便如同老樹開枝散葉,大大小小所有的勢力都已經定型,資源也總是被勢力掌控手中,一個沒點關係或際遇的普通人,想要修元擺在麵前的首要問題,便永遠都不是資質,而是門路!
現在,沈青給了小左這個門路,但之所以不把他直接領會沈家,卻是因為他深知人終歸要靠自己,因為說實話,小左隻是個跑堂小二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拔苗助長,對他而言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說是回報也好,說是機緣也罷,總之這個機會沈青是給他創造出來了,至於他以後會走到什麼樣的地步,那便隻能看他自己的心誌和是否足夠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