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怔了怔。“廁所文化之研究？”
“……昨天她在這裏？”
“是啊，身邊也有男伴。”又在端詳他，似笑非笑，沒有說下去。萬俟知道那潛台詞是什麼，聳聳肩膀沒有接話
他後來就沒有再被誰打擾，除了被請了好幾杯酒之外。中間有一次去洗手間，想起古楓那論文題目，特地退開兩步好好打量了一番。
乍一看沒什麼特別的，裝修得很正常的洗手間，門口各自掛了張京劇臉譜區分男女廁，算是唯一的別致之處，但也已經被用得有點濫了，不算獨出心裁。不過萬俟恰好認識那兩張臉譜，恰好知道那須生是陳世美，青衣是秦香蓮。
他想了想，出去再看了看這間酒吧的門臉。名字隻有一個字：偶。
不知道是佳偶、怨偶還是玩偶。
外麵空氣很好，他沒有立刻進去，端著杯子站了一會兒。萬俟的時間感一向很好，很少需要看表，一般都能立刻判斷出過了多久。今天卻慘遭滑鐵盧，一方麵等人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另一方麵他也沒想到，短短一刻鍾裏就有兩個人過來問他價錢，兩個人還互相看不順眼口角起來。就算是一貫很少介意什麼事的萬俟彰都覺得現如今的兄弟們做事也太直接了些，摸著杯子苦笑，心想幸好今天來的是自己。
這要是換個人來，會不會釀成血案啊……
幸好一刻鍾之後古楓就從對麵出來了，一眼看見他，怔了怔，然後笑逐顏開地飛跑過來。
“在等我？”
萬俟盯著她身後那身材修長的女郎。“嗯。”
古楓笑。“可是你看起來像是在等她。”
“……怎麼樣？論文研究。”
“啊，如果是論不同社會群體對廁所的使用方法，我想大概是夠了，不過那是社會學的事情，又要另做功課，又要采訪樣本，好像會很累，而且就這幾天的成果來看缺乏美感……”小心地瞄了瞄萬俟，“所以還是算了。自由研究麼，要弄點兒有趣的，所以我要做的是廁所標識之研究。”
萬俟勾勾嘴角。“比如裏麵那陳世美和秦香蓮？”
“啊？那是陳世美和秦香蓮？”
“停，停，停，打住。”萬俟拉住要往裏衝的古小楓，“你還沒介紹呢，這位是？”
那女郎笑：“我是司機兼保鏢。”
萬俟總覺得她笑得別有深意，有點尷尬，知道對方一定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事。幸好人家很快伸出手來：“我姓祁，祁若。納蘭容若的若。”
“……萬俟彰，仙道彰的彰。”
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對方怔了怔，顯然沒聽明白。萬俟歎口氣：“嘉言孔彰的彰。”
他其實是故意的，誰知對方立刻明白了，微笑著點點頭。萬俟有些意外，認真打量了一下祁若。栗色頭發和蜜色肌膚的貓眼美人，幾乎可以直接說成是古小楓的高挑美豔版本，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儼然姐妹情深。事實好像也是這樣，因為她們剛才就是自稱姐妹在對麵酒吧裏泡著的。
“祁姐姐是醫生的女朋友啊，醫生說不許我一個人跑來做研究。”古楓笑眯眯的，神色間看不出來是不是故意，“因為第一天去的地方太亂了，害醫生一晚上打了三架，後來我挨了一頓臭罵。”
萬俟眉頭跳了跳，心想放心吧，你回去還得再挨一頓臭罵，我親自罵。
“然後第二天的行程據說是比較有藝術氣息的地方，醫生就派了莊先生來，說是建築師最大的作用，就是不管在什麼房子裏都能一眼判斷出廁所的位置。真的耶，好厲害，不管換了幾個地方都一樣。”古小楓同學摸了摸頭發，沒敢說自己削短了頭發是為了冒充小男生混進Gay吧去，而且即便是假裝成莊彧的小情人，也還是收到了無數兜搭。“第三天就不能跟男生一起出現啦，所以就麻煩了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