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然後呢?”
古小楓猶豫了一下,看起來有些心虛。這是她有什麼事情想要報告,多半是炫耀,可是又擔心被萬俟嘲笑的標準神情。從上大學以後才開始的,以前她不管是什麼事情直接就撲上來說了。
當然萬俟好像也是從上大學以後才開始偶爾嘲笑她。
“然後……我們好像還在自肅?”
“不,時間已經到了。”萬俟給她看手表,“這一分鍾。”
古小楓扭著T恤的衣角,神色忸怩。祁若看了看他們倆,無所謂地微笑了一下。
“然後其實也沒什麼,一整晚她都在被各種人努力追求。”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莊彧說昨天也一樣。”
自肅之後的幾天,日子仿佛恢複到了平常的樣子。除了費尚文因為古小楓的錄音事件開始躲著方之曄走之外,一切風平浪靜。方之曄莫名其妙地從K書狂中痊愈,每天作息正常從不忘記吃飯,居然還出現了定期鍛煉的好跡象。古小楓好像突然就忘了他們自肅的因由,後來再也沒有提過。其他的朋友們也混得和大好春光相得益彰,特別是龍小非,據說在最近一次模擬考試裏,居然真的衝過了T大的分數線。
但是身為一名哲學係學生,萬俟深深知道一切都是假象,新的煩惱並非不會前來,隻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
比如現在。
“感謝您的慷慨饋贈,”係主任伸出手去,和麵前穿著高級定製的男子握手道謝,“這批書裏有不少珍貴的善本書,相信一定能對我們的教學和研究有莫大幫助。”對方含笑微微欠身,風度翩翩,答話想必也滴水不漏吧——反正萬俟沒有留下來等到他答話,就悄悄溜走了。
因為他很鬱悶。
明明是難得的三連休周末,跟古小楓約好了去郊外爬山,甚至都訂好了晚間投宿的農家小院,卻在臨出門的時候被一個電話拎了去係辦。隻不過因為有人要向係裏捐贈一批珍貴的善本書,外加設立一筆獎學金,而且指名說是因為“讀過萬俟彰同學的幾篇文章,覺得母校的本科生裏竟然有這樣的人才,想著也應該為母校出一份力”而已,他就不但不能跟古楓一起去郊遊,還必須在這裏等著,一會兒還要當苦力去搬書。
其實搬書也還好,根據那家夥列出來的書單,裏麵一大半的書從萬俟的角度看來都比人命還要珍貴,讓別人過手他也不舍得,何況一邊搬一邊還可以搶先看看。但是從時間判斷,等裏麵兩位敷衍好了剛好是飯點兒,那難道還要陪飯不成。
——而且還要去那人家裏搬書。
萬俟皺著眉頭,仰臉瞪著過道裏的天花板歎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一腳踹開門衝進去,然後指著人家的鼻子大喝一聲:“都跟你說過了我不是!”
並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而是裏麵那位指名要見他,扔出六位數基金和價值超過六位數藏書來當見麵禮的老兄,曾經在酒吧裏端著一杯琴湯力坐到他身邊,微笑著問他:“一個人?”
簡直不可能有比這還不靠譜的事兒了。
他磨了磨牙,拿出手機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