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文笑眯眯地看看他，又看看身邊的祁容。“真抱歉，拆禮物環節是在十二點鍾聲之後。灰姑娘不敢留下來嗎？”
萬俟完美無缺地笑得露出八顆牙齒，保持著那個微微欠身的服務業專用姿勢。
“您大概誤會了，我不是客人，隻是快遞小弟而已……而且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底下那個不是南瓜馬車。”
“沒關係，我不是為了車……我是為了人。”
仿佛是為了加重這句話的語氣，他停頓了一下，含笑說：“出來吧，大灰狼不會吃掉你的。”
話是這麼說，錦盒還是打開了。謝隻看了一眼就失笑搖頭，閑閑合上。握著盒子的那隻手指節微微發白，話卻還說得輕鬆愉快。%思%兔%網%
“他特意打碎的？”
萬俟其實不知道醫生在想什麼，但是不知道劇本的時候就要說老實話，搖了搖頭：“我打的。”拿起手機，對著他的臉拍了一張。快門發出輕微的聲響，謝景文仿佛覺得討厭，微微眯起眼睛。
“哦？沒讓你賠？”
“說是罰我送過來。”
謝景文沉吟一下，對不遠處助理模樣的年輕人勾了勾手指頭。盒子很快被接走，他拍了拍手，終於又微笑起來，問：“拍好了？”
手機上顯示出“發送完畢”的字樣。萬俟點點頭：“多謝配合。再見。”
“不會再見喲。”謝景文挽起祁容的手，“你們是最後一對客人，然後電梯就關了……親愛的學弟，這次真的不是針對你。不過你既然來都來了，就多留一會兒吧。”
萬俟彰同學不是一個愛較勁的人——事實上，萬俟彰同學一貫是一個不愛較勁的人，但今時今日，這一秒鍾，不愛較勁的萬俟同學也不得不較起勁來，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向派對中心。
——反正今天也有任務要踢館，了不起把回程（萬一）弄壞車子的份也預支出來！
派對殺手這種活兒，萬俟以前沒有幹過。正確地說，是沒有親自幹過——他一向討厭人多的地方，通常都是為了陪古小楓。古楓同學的最大本領就是在人山人海中也能光芒萬丈，哪怕身邊跟著多麼更加光芒萬丈的發光體也擋不住她。所以萬俟隻要在能看見的地方安靜地等著她，讓她一回頭能看得到自己，就算完成任務了。
但不喜歡出風頭並不代表他不會。
其實他就算不想出風頭也很難，因為這身衣服實在是太拉風了，何況派對上客人本來也不多。謝景文今晚這派對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客人們看上去彼此也都不熟，交談的神態生疏客氣，明擺著是初次見麵。唯一的共同點是看到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仿佛是想要立刻過來招呼，又勉強按捺住的樣子。過來的是侍應生，端著香檳酒杯的托盤。萬俟隨手拿了一杯酒，一看那侍應的臉就呆了呆。
“怎麼是你？”
費尚文比他還要吃驚。“萬俟你怎麼會穿成這樣？”
“呃，一言難盡。姑且算是打工吧……你呢？”
小費皺著臉，露出個同病相憐的表情。“我也是。”
他沒有再說什麼，很快溜走了。萬俟也沒空再去想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因為已經有人向他走了過來。
“您終於露麵了。”
萬俟定了定神，對不速之客報以微笑。
“我應該是誰？”
“您真會開玩笑。”那年輕人彬彬有禮地說，“開著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