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多,任道遠找了個幹淨一點的地兒,又扯了老長的紙巾把桌子和凳子都擦了一遍。

老板把菜單送了上來,有些心疼的看著地上長得足以用來上吊的衛生紙。

“盡管點,不用替我省錢的,說著把錢包拿出來擺一邊,就能看到百元大鈔的的人頭……”

不遠處老板笑開了眼,淺夏在心裏罵了一聲:暴發戶。

最後倒也點了幾樣菜,他一看,又嘩嘩的加了幾樣,他們也不過兩個人,肯定吃不完,淺夏也懶得開口,反正不是花的她的錢,吃完就走人。

她打定了主意。

任道遠倒是興致不錯似的,喋喋不休的講個不停,淺夏偶而受不了的抬頭看一下他,他便嘿嘿的咧嘴一笑,更加興奮的講起來。

淺夏簡直懷疑他是不是被關了幾年,所以放了出來才這麼喜歡的講個不停。

“任道遠……”

氣憤的聲音,是一個女人,挺年輕的模樣,大概比他們大了幾歲,妝倒是化得挺濃,操著幾寸的高跟鞋蹬蹬的跑到他們麵前。

“你倒底什麼意思?”

任道遠懶得理她。

“你說啊……你說啊……”

他被惹急了,啪的扔掉筷子站起來,他比那個女人高了些,又是瞪人的眼神,看上去氣勢十足。

“我是故意的,怎麼了,我不想讓你舒坦,怎麼了……我就是讓我爸趕你走,怎麼了……我就是這個意思……”

“你……”女人大概氣急了,話也說不出來,大概想著什麼傷心事了,時間久了,眼淚就那麼掉了一下,又緩了好一會兒才梨花帶雨的道:“你就不能放過我……”

“那你就不能放過我爸的錢……”

“我是真愛你爸……”

“那你放過‘真愛’吧,它沒招你……”

這個樣子的任道遠又和平時的似乎不同,咄咄逼人,氣勢十足,嘲諷的語氣,蔑視的眼神……女人被他瞪著臉紅一陣,白一陣,視線朝旁邊一瞟,才上的蕃茄湯,一大盆,還冒著熱氣,手那麼不經意的一動,淺夏幾乎已經看見皮膚燙傷的後果,手上一重,她被扯著退了幾步,他又擋在了她麵前,一大盆湯,灑了不少在他的牛仔褲上,卻見他抖了拌,也不叫疼,隻抬起頭瞪著那女人。“你在瘋什麼……”

“我問你瘋夠了沒有……”那女人也一臉憤色。“任道遠,你討厭我,你去跟你爸吵呀,讓你爸來罵我你很得意是不……你爸不喜歡你染發打耳洞,你偏偏染成黃毛,你爸想讓你上好一點高中,你偏偏來這所三流中學,怎麼……知道你爸不喜歡你早戀,還扯出個女生來對付我是不是,你真夠無聊的……你爸讓我看著你,你這麼做,不就是對付我這個後媽嗎?”

淺夏被他們的關係弄得莫名其妙,隻是在聽到最後一句的進候有些詫異,又有些憤怒,她瞪著任道遠,但可悲的是,任道遠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隻瞟了她一眼把她往後麵放了一些。

“你也好意思提‘媽’這個字,你也不過比我大了五歲,有資格當我的‘媽’嗎?”

“你……”

“你以為,我老爸的錢是這麼好拿的,你也不去問問那向幾個女人是怎麼被休掉的,你想向高難度挑戰,那就來啊……”

“你神經病。”

“謝謝。”

那女人轉身就走,有些狼狽的模樣,淺夏恍惚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我老喜歡跟討厭我的人作戰了,經驗豐富著呢……

他就像一根木頭似的立在原地,不遠處餐廳老板謹慎的瞟著他們,淺夏掏出錢來結帳,他一下回過神來,扔了幾張紙在桌上,抓了他的手跑到了學校外麵的小公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