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相信你。”
仿佛隔夜的露水,那樣透明又冰沁的潤澤幹渴的心髒。
她知道,她一定要愛他不可了。
聽到她的話,他的吻默然停住。他感到心被狠狠地燙了一下。他死死抱緊她,用嘴唇霸道地鎖住她的唇。拚命的融合,互相參雜。脈搏急切地跳動,已分不清是誰的汗水。他想把她整個人都嵌入身體,一定要把兩個人全部的靈魂都燃燒成情愛之火,他象一個突然被釋放的囚徒,瘋狂地奪取著失去太久的快樂和激越……
他發了狂似地愛她,激得她流出了眼淚。她不住地輕吻他,溫柔地撫摸他,安撫著他滾燙的身體。她好像看到窗外有很多樹和花,滿院子都是馨香的味道,小時候的石榴樹也在裏麵,還有女貞花,海棠果,紫藤蘿……綿綿密密的織成一片,向天上漂浮上去。
十年蹤跡十年心
十年後,鳳凰山,逸廬。
逸廬是一座建在鳳凰山麓的三層別墅。白色西式的石壁樓堂、配著綠色的歇山式屋頂,既顯巍然大氣,又不失與山巒樹色的和諧含蓄。時值深秋,陽光透過門前的大雪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亮片。幾隻麋鹿在草甸上奔跑戲耍。天空幹淨清爽,可以清楚地看到江天相接的地方閃爍的漣漪。
逸廬門前有個門廊,剛好能停一輛汽車。這時,一輛汽車正徐徐駛進大門,停在門廊內。按規定,一般來訪者的汽車隻能停在官邸南麵的空地上,隻有瞿東風或瞿夫人交待過的客人才能直接駛進門廊。
車門打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率先從車裏跑出來。小女孩披著黑鬥篷,戴了一頂裝飾著小南瓜的尖帽子,一身女巫的裝扮。
隨後,車內走出一個十分漂亮的少婦,短發洋裝,優雅清秀,最動人的是一雙澄澈安靜的大眼睛。
少婦對小女孩喊道:“盈盈,不要亂跑。”
盈盈卻假裝沒聽到,一個勁地向門階上跑去。
“盈盈。”少婦加重了口氣。
盈盈回頭看了眼媽媽,見媽媽沉了臉色,知道自己犯了錯,隻好跑回來,怕繼續被媽媽責怪,見爸爸也下了車,一頭撲過去,向爸爸討乖。
南天明抱起女兒,輕輕戳了戳女兒的小臉蛋:“又不乖了是不是。”
盈盈摟緊爸爸的脖子,扭動著小身子,撒嬌道:“盈盈好乖,盈盈是爸爸的好寶寶。”
在官邸東側明亮的畫廊裏,正舉辦一場小型的化妝舞會。一個扮成小豹子的七八歲男孩,躥上跳下,十分顯眼。男孩看到盈盈走進來,馬上跑過來,學著豹子的咆哮,張牙舞爪地嚇唬盈盈。
盈盈小手在腰上一插,做出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又朝男孩招了招手。小男孩湊過來,盈盈一聲大叫,突然張大嘴巴,露出一對惡魔的尖牙。
男孩萬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張恐怖的嘴巴,渾身一哆嗦,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盈盈則在一旁刮臉吐舌,嘲笑對方是膽小鬼。
南天明笑著,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瀚祥啊,男子漢可不能這麼膽小哦。”
楊宛平佯嗔了一眼丈夫:“我不讓盈盈戴這嚇人的東西,你偏是慣著她。”說完,哄著女兒把尖牙取了下來。
“你們來了。”大廳裏,款步走來一個的女子。一襲銀絲妝花高領旗袍,西式燈絨高跟鞋,長長的波浪卷發整齊的斂在一支老銀流蘇的發夾裏,既瀲灩動人,又不失端莊儀態。
“瞿夫人。”楊宛平應道。這時,盈盈死死抓住她手裏的尖牙,不停地鬧著:“要給希平哥哥看。給希平哥哥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