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段(2 / 2)

“你放心,本王一定徹查此案,還樓家清白,為令尊伸冤。”五哥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適時地開口。鸚哥兒眼中頓時顯出感激欣慰之色,毫無血色的雙♪唇輕輕開闔,爾後雙眼忽然一突,雙眸中的光亮一點點消散,最後,隻剩下一片黯然。

白芍和南星“哇——”地一下哭出聲來,屋裏一片淒苦之聲。五哥牽了我的手,將我扶出房間,出門前,回首吩咐道:“厚葬。”

臨近新年的韓城一片陰霾,當日五哥與文錚一同去吏部尚書武大人府上救人之事滿城皆知。雖然五哥行事一向低調,但那日卻是入雍以來頭一次發那麼大的火,盛怒之下,差點把尚書府門都給砸碎。武家肥豬被匆匆趕來的韓城府尹帶走,現已投入大牢,等候開審。武定國為了救他家寶貝兒子的命,先後找了不少人來說情,都被五哥轟出了門。最後,五哥索性傳出話來,誰要是再幹涉此事,他便視同同犯。如此,才再無人說情。

案件尚未開審,不知從何處傳出消息來,說那日事發時,有人在武肥豬車內唆使慫恿,才使他犯下大錯。不久,又有人謠傳說,那人正是尚書千金陳菀菀。

武家肥豬因祖母過世遠赴慶州奔喪,並不知曉韓城變故,故而未曾聽聞秦王之名。此人在韓城臭名昭著,好色成性,若說碰巧與我在途中相遇,以致發生此等變故,委實太過巧合了些。眼下聽聞城中謠言,似乎還真有幾分可能。

這消息在韓城越傳越開,未過幾日,竟是滿城皆知。五哥一直沉默。既沒有出言討伐,亦沒有表明立場,但陳太師請來辟謠的人卻是接連不斷,到了最後,連齊王也親自登門。自從齊王娶了陳家長女後,這兩家便唇齒相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齊王自然不希望因為這等傳聞而將五哥這樣手掌兵權的親王推向自己的敵方。

此事一直延續到武家肥豬提審前一日。並非戛然而止,而是當日武家肥豬暴死獄中。這個事給這次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的事件澆上了一瓢熱油,燃得愈發熱烈。││││

仵作驗屍後的結果是中毒而亡。沒有人認為武家肥豬自殺。既然如此,就一定是有人下毒。武定國獨子被殺,他頓時由害人者變成了受害者,整天在刑部哭訴,去大理寺討伐,動靜鬧得比我們秦王府還大,完全忘了當初他兒子犯下的罪行。

與此案有關的秦王府和太師府都有作案的可能。不過,明眼人都知道,照案子的進展來看,隻要五哥稍稍施加壓力,武家肥豬即使不死,這輩子也算完了,實在犯不著冒險做這種蠢事。而太師府則不同,一旦武家肥豬將幕後指使之人供出,陳氏必受牽連,不僅五哥態度曖昧,到時候,連雍帝那方都不好交代。再看案件發生時間如此湊巧,不能不讓人懷疑其中的關聯。棄卒保帥,這一招本就是鬥爭中慣用的伎倆。

可是無論大理寺如何追查,到最後,仍未查出任何線索。事發當日給武家肥豬送飯的仆役也在兩天後發現陳屍荒野,此案不了了之。當然這是官麵上的陳詞,至於各位當事人如何作想,那就不得而知。

武定國本是齊王陣營中重要成員,此案發生後,他毅然決然轉投禹王府。這件事情,給了齊王一個狠狠的打擊。

年前最後一天,著白芍南星準備馬車,我親赴紅月坊拜樓小釵。

因著臨近大年的緣故,紅月坊門口冷冷清清,一個進出的客人都沒有。我本來還想從後門進院,現見著這幅光景,索性大搖大擺地從前門進了。馬上有容顏俏麗的丫環迎上來,見了一身女子裝扮的我,微微一愣。正要說話,那樓上傳來一個如同夜鶯般婉轉的聲音:“玉小姐找家樓姑娘的麼,這會兒她正在後院呢。”

抬頭瞧見了個身著水綠羅裙的少女,容貌有些熟悉,似是那日在樓小釵房中見過。朝她頷首微笑,然後緊隨其後,進到樓小釵後院的香閨。

“我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樓姑娘當日出城救我,不是湊巧吧。”將下人屏退後,我望著麵前溫柔如水的樓小釵,開門見山地問道。她瑩白如玉的嬌俏臉蛋頓時變得如同死灰一般陰沉,嬌弱的身子像篩糠似的發抖,毫無血色的嘴唇上下開闔,卻是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我的聲音已經恢複,隻是音色稍有變化,不複以往清脆剔透,變得陰沉而沙啞。此番又刻意啞著嗓子,這一句話說下來,竟把樓小釵嚇得不輕。

“我,我沒有害——”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害我。”我逼視著她的雙眼,看著她眼中的慌亂,沉沉地一字字說道:“事實上,你隻是知道了沒有說而已。你救了我,卻害了鸚哥兒,也許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可是,明明有更好的辦法,為什麼要這樣呢?”

樓小釵淚如泉湧,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泣不成聲:“是,是我害死了她。小青她,不該這樣死呀。”

“小青是她名字嗎?”我問

樓小釵哭著點頭,低聲泣訴道:“小青本名樓青,原是我府中護衛之女,自幼與我一同長大,情如姐妹。家父蒙冤慘死,樓家上下均被牽連,小青因回鄉探親,逃出此劫。我為替家父伸冤,依身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