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段(2 / 2)

“是文錚?”我猶豫著問,又覺得有些不對。以文錚的性子,若真是他做的,少不得要到我麵前來聒噪,可是,還有誰會如此憎恨武安邦呢?

看著麵前五哥盈盈笑顏,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不由得霍地站起身,驚喜交加地緊緊握住他的手,問道:“是大哥,大哥來韓城了嗎?”

五哥微笑頷首,眨了眨眼,回道:“他還在路上,上回你突然失蹤,我找了整整三天,擔心你出了事,便飛鴿傳書給你大哥,他當天便動身往西。你平安歸來後,我又將此事經過告知與他。你也知道你大哥的脾氣,怎肯罷手,當日回信說,若是我不肯出手,他便遣人動手。我仔細一想,若是由他出手,怕是武定國也逃不脫,隻得答應。”

我哪裏不知道大哥他的性子,以前文錚不過對我動手動腳就被他一腳踹得差點吐血,更何況被武家肥豬如此羞辱差點身死,便是殺他滿門也有可能。不過,五哥真是為了救武定國才出手殺人,我有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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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我表麵的表情太過懷疑,五哥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承認道:“好吧,我承認,你大哥的信上還說一些其他的理由打動了我。”他頓了頓,正色道,“玉兒你在韓城有些時日了,也該看到了如今韓城奪嫡之爭正烈。禹王乃皇後所出,與我有隙,自然不可能結交。而齊王此人,外表仁厚寬容,實則狠毒無情,若非天牢防守森嚴,武安邦也輪不到我來殺了。這二人皆非明主,日後登上皇位絕對容不下我這手掌兵權的親王在側。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那,五哥還是決定爭奪皇位了?”

他搖頭,苦笑:“我與你大哥不同,你大哥是天生的帝王,權謀政治,無一不精。此人唯一的弱點便是一個情字,若非我親眼所見,也難以想像他那樣一個人,對你用情竟如此之深。我雖一直不讚成你嫁入皇室,但見他如此待你,我也放心。至於我,從小在戰場摸爬滾打,性子又直又強,唯有叫我上戰場才是正途,讓我管理整個國家,那是絕對不成的。倒是文錚,看似魯莽衝動,其實心思縝密,頗有禦下才能。”

我驚訝得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地問道:“五哥的意思是要助文錚奪位?文錚的母親隻是雍帝的一個普通妃嬪,在宮中地位並不高,這也是他一直得不到重用的重要原因。雍帝似乎並不是很喜歡這個整天大大咧咧,四處惹是生非的兒子。五哥要推他上位,還真是有些難。更何況,奪嫡這種事,需要的不是兵權,而是權謀。五哥的性子,上戰場打仗倒是一等一的厲害,可玩起陰謀詭計來,怕是連我都不如吧。

“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聳著肩膀朝我直搖頭,“就算是我不行,還有你大哥。別忘了,你大哥可是這方麵的老手。”

我頓時哭笑不得,他這到底是在誇還是在損呀。

得知太子哥哥將至韓城,我興奮得整晚整晚睡不著,第二日仍精神抖擻地拉著五哥追問太子哥哥到底什麼時候到。我沒有告訴五哥自己恢複記憶的事實,當初我的枉死,是紮在他和大哥心口的一根刺,就算外表愈合了,可內裏卻深埋著疼痛,經久不消。尤其是太子哥哥,一麵是至親的父王,一麵是至死不渝的愛人,這叫他如何抉擇,這也是他一直隱瞞我死因的原因吧。

我在王府裏靜候了兩日,仍不見太子哥哥的身影,不由得心中焦慮,生怕他又在途中出了什麼變故。五哥卻是不急,還有閑心在一旁調侃,後來見我實在急得有些坐不下去了,方才笑言安慰。說是渭河陡然漲水,不得強渡,因而耽誤了幾日,隻怕還有兩日才能到達。

五哥見我心情不好,主動提出要陪我逛街。我來韓城這麼久,這是他頭一次主動提出陪我出門。自從上回在運城我意外被人拐走,以致墜崖身亡後,五哥心裏就有了陰影,這次他能如此主動,我不由得大喜。

既然是他親自陪我,自然不用擔心安全問題,眼下這局勢,韓城還沒有誰膽敢對他動手。我們一路步行出了漢楓巷,在臨水的酒樓尋了個雅座,一邊瞧著河麵上船行如梭,一邊喝著酒樓裏自釀的鳳翔春,別有一番滋味。

這酒樓裝修得十分風雅古樸,雅座包間的牆壁上掛的都是當世名家的畫作,件件不菲。酒菜也是精美別致,當然價格也是同樣的高貴,沒有一定身價的人輕易不敢登門。以前聽說它是齊王名下的產業,我曾問過五哥,他一直笑而不答。直到今兒見了麵前畢恭畢敬對著五哥叫主子的掌櫃,我方才知道,原來五哥還是個生財有道的主兒。

這掌櫃十分能幹,遞上來的賬本清楚明了,五哥翻了翻,十分滿意,又問了些瑣事,掌櫃一一答了,他這才揮手讓他下去。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這地兒不止斂財,還是個搜集消息的諜報點。

“怎麼這麼看著我?”五哥無辜地瞪著我道,“這主意是你大哥出的,東正街的琉璃館就是他開的,我不過是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