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太子哥哥這傻瓜沒瞧出什麼來,大笑著牽了我的手在桌邊坐下,笑道:“正巧遇到個經驗老道的筏子,就趁夜趕了過來,剛進城就碰到了他們一行,少不得要出手害害他們,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氣。”說著又朝我一笑,手上緊了緊,笑道,“玉兒和我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我這等卑劣之氣,實在是大哥的罪過。”
“你們兩個本就是一丘之貉,說不好是誰影響了誰。不過玉兒的想法單純些,隻是讓於遷吃吃苦頭,大哥你,此番行動怕是別有用心吧。”五哥一邊笑一邊搖頭,一雙眼睛時不時朝太子哥哥詭異地瞄上幾眼,意味深長。我本還沉浸在剛與太子哥哥重逢的甜蜜中,被他這麼一說,心中不由得更添好奇。
他二人卻絕口不再提及此事,任憑我在一旁朝他們擠眉弄眼暗示得眼睛都快抽筋了,他們隻當是沒瞧見,一邊說話,一邊喝酒。
我被他們二人如此不講義氣的行徑氣得不輕。雖剛見了太子哥哥的麵有些舍不得離開,但一想到他竟故意捉弄,心中頗是不忿,索性一拍桌子,氣呼呼地衝出門。卻聽到身後傳來五哥和太子哥哥的大笑聲。
徑直出了酒樓往王府走,走了不遠覺察到身後有人跟著,偷偷回頭,認出那是一向跟隨在太子哥哥身邊的近侍,腦中明了那是他擔心我遇到意外派出的保鏢,心中一暖,火氣倒去了六七分。
又走了一道兒,正要進皇城大門,忽瞥見馬路那頭熟悉的臉,不由得一愣。剛被衙役抓走的於遷一行竟緩緩走在路上,麵上雖陰沉如水,但絕無被人脅持的窘狀。以大哥的性子,那栽贓嫁禍之事定是做得滴水不漏,我實在想不通他怎麼能如此迅速地被釋放,難道,這韓城,還有他的黨羽?
這就是五哥言而未盡的深意了,如此迅速的翻案,整個韓城,除了幾個王爺,誰能這麼大勢力。想來大哥早已明了於遷與諸王中的某人有勾結,此舉不過是引蛇出洞。隻要蛇一出洞,必然有跡可循,不管是齊王還是禹王,就算他地位再高,也頂不起勾結外敵,通知賣國這樣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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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果然是老謀深算,可是,他再聰明,還不是一樣想不到我早已恢複記憶。欺負我,總有他好受的,我想到此處,忍不住捂嘴偷笑。
太子哥哥第三次找來的時候我與文錚正在花廳裏玩得不亦樂乎。這小子吃喝玩樂是個好手,投壺、擲骰子更是無一不精,我已經連輸了好幾天,連前些日子五哥送我的一盒南海珍珠也輸得一顆不剩。
“沒事別來煩我,沒瞧見我正忙著嗎?”我頭也不回地跟太子哥哥說道,對著手裏的三顆骰子吹了口氣,一閉眼,朝蠱裏一擲,滴溜溜地跳了個一、二、三,氣得我直跳腳。
文錚頓時囂張地大笑,叉腰望天,“哈哈,哈哈,玉兒你技術和運道都太差了,再這麼下去,你怕是要輸得精光,最後怕是要把整個人都輸給我了。正好我還未娶親,就勉為其難地娶你過門好了。”
身側的太子哥哥一聲冷哼,屋內空氣頓時為之一滯。我仍低頭盯著文錚手中的骰子一眨不眨,就是不抬眼瞧他,倒是文錚,終於察覺到有些許不對勁,撓著腦袋朝太子哥哥看了兩眼,似被他目中寒意所畏,說話時嗓音竟與平時與異。
太子哥哥是以我義兄兼王府客卿的身份入住於此,文錚見五哥與我都待他禮貌有加,一向不敢怠慢,強自拉扯出一絲笑容,對太子哥哥笑道:“原來是謝公子過來了,嗬嗬,失禮失禮。”太子哥哥仍是一副被得罪了的陰沉麵孔,而文錚他怕是心中仍有些犯嘀咕,低頭偷偷朝我擠眉弄眼,示意我從中斡旋。
我哪裏不知太子哥哥如此態度的原因,隻是這本就是我刻意為之。見著他醋意大發卻無法言明的憋悶表情,心中偷笑還來不及,又怎會來替他開脫。卻是故作惱怒地抬頭,衝著太子哥哥氣道:“都是你不好,瞧瞧,你一來,我就倒黴。”
太子哥哥的臉上愈加黑沉,一雙鳳眼微微眯起,瞳中神色既惱怒又無奈。我見著他這樣從未有過的表情,念著他一路遠來風塵仆仆隻為提早見我,心中一軟,本來想好的故意氣他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見太子哥哥麵色不對,文錚也沒敢再說話,哽了哽脖子,幹笑兩聲,手中骰子朝碗中一擲,滴溜溜地幾個圈下來,得了兩個六一個五。他看定了,馬上仰著脖子又得意地大笑起來,完全忘了剛才被太子哥哥一個眼神嚇得說不出話的窘狀。
“這東西歸我了。”文錚的手抻到我麵前的桌上,就要將他垂涎已久的鯊魚皮匕首搶在手中。那匕首是上次我們從宋國逃出的路上太子哥哥給我防身用的,外表毫不起眼,實則削鐵如泥。文錚偶爾見之,如遇至寶,整日念著要將那物贏走。
他的爪子剛觸到匕首,卻被一隻手擋住,可不正是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麵帶微笑地又從懷中掏出一把鑲嵌著珠玉寶石的匕首放在桌上。